产业,又有母亲嫁来博陵。”
这宅院还是崔云昭的外祖买的。
许多年了,比崔云昭的年纪还大。
崔云昭轻轻握着妹妹的手,让她冰冷的小手逐渐温暖起来。
“岚儿,霆郎,你们不用去管外人如何看待我们。”
“即便是舅父,舅母,失去了亲情和血缘,依旧是外人。”
“舅父对我们的指责,便左耳进,右耳出,等他们走了,我们依旧过我们的日子,别往心里去。”
崔云霆刚才被殷长风那样一训斥,心里头沉甸甸的,一直红着脸不说话,现在听到长姐这样劝慰,不由抬起了头。
他还小,正是需要茁壮成长的时候,这一次,崔云昭希望他跟崔云岚都快乐长大。
不必面对打压,生活里不充斥着训斥,他们也不用整日里战战兢兢,为明日担忧。
崔云昭竭尽所能,即便同崔氏一刀两断,也要让弟妹们过得好。
曾经失去过的一切,她都要一一拿回来。
“你们看,那花园这般破败,舅父舅母都不问不对,对于博陵,对于咱们,他们根本就没那么上心。”
“所以,我们对他们,也不用太过介怀。”
崔云昭拍了一下崔云霆的肩膀,笑着对他道:“还生气吗?”
崔云霆先是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才摇头。
倒是崔云岚细声细语道:“阿姐,若是晚上舅父还训斥咱们,怎么办?”
崔云昭就从袖中取出霍檀给的腰牌。
她拿着那腰牌在弟妹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那咱们就带着见面礼走人。”
“骂也挨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不由一起笑了起来。
崔云昭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积极的,向上的,会让弟妹们心里头觉得更有依靠。
崔云岚忍不住靠在她身旁,依偎着她。
“阿姐,你这么一说,我不太害怕了。”
崔云昭笑了一声,垂眸看向崔云岚。
“岚儿,你本来就不需要害怕,”崔云昭说,“你只要记得,你还有崔家,还有我和霆郎,你就不需要害怕任何事。”
崔云岚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小时候,母亲总教导他们要循规守矩,要知礼谦让,要孝顺长辈,不能忤逆。
可是后来崔云岚逐渐长大,父亲母亲相继过世,她忽然意识到,她无论如何循规蹈矩,都换不来一句赞扬。
阿姐,她和弟弟得到的,永远那都训斥。
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后来日子久了,她开始疑神疑鬼,事情不敢做,话也不敢说,整个人闷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敢去了。
可即便这样,也总有人要把她叫出去,逼着她面对许多她不想面对的事。
不过后来,似乎忽然之间,世界就变了。
阿姐和姐夫回门的那一日,崔云岚第一次发现,原来二叔父和二婶娘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也会说不过阿姐,也会被阿姐逼着交出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最后,甚至还被阿姐气走了。
当时的崔云岚和崔云霆都有些害怕,怕因为此事叔父给阿姐不痛快,让阿姐在夫家难过,可是后来却发现,叔父根本就无法操控霍氏。
姐夫同阿姐齐心,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挑拨。
而阿姐,也成功把他们送到了三堂叔家里。
听乐堂真的很好。
崔云岚和崔云霆在那里,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和关照。
那是来自于长辈的关心和爱护。
后来,阿姐又要说去伏鹿,他们也很高兴,并且暗中期待着。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可许多年未见的舅父一出现,那些刺耳的训斥再度响起,让崔云霆和崔云岚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快乐和自由,一瞬间崩塌干净。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阿姐给他们努力争取的听乐堂,是多么美好的世外桃源。
除了那里,除了三叔父一家,没有人是真信待他们的。
他们看到的,永远都是功名和利益。
崔云岚和崔云霆不自觉看向了崔云昭。
在他们眼中,最厉害的人不是父亲,也并非母亲,而是阿姐。
父母过世之后,是阿姐给他们撑起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