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蹦。
“现在,你还要为我担惊受怕,夜里都不能安寝,”霍檀声音干涩,“这门婚事,于你是拖累。”
崔云昭慢慢坐起身来。
此刻过了平旦,外面天光熹微,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亮光。
那光并不炙热,却也能驱散黑暗。
拔步床的帐幔厚重,遮挡了大半天光,却也依旧有调皮的光芒从缝隙里钻进来。
藉着那一点光,崔云昭认真看着霍檀。
她忽然有些生气了。
她在这里翻来覆去担心一整夜,担忧他的安危,担心他一路吃穿不继,可他在说什么?
崔云昭坐在霍檀身边,头发散落在脸颊边,若是平时,配上那双带笑的眉眼,会显得她婀娜多情,婉转妩媚。
可现在,她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光。
拔步床里太暗了,霍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崔云昭的表情。
崔云昭的声音冷冷响起:“霍檀,你在说什么?你又想要说什么?”
霍檀闭了闭眼睛。
他甚至不敢去看崔云昭,他只是看似平静躺在那,内心却波涛汹涌。
“我想说,我想说……”霍檀拳头紧攥,满心都是抗拒。
可他又不得不把话说出口。
若是不说……
霍檀最终叹了口气:“皎皎,我会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努力赢过每一次战事,一步步往上攀升,我也会努力保护你,让你不会再受伤害。”
“可若是有一日,我真的……”
霍檀又喘了一口气,才艰难地说:“我希望你可以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不用为我枯守。”
每一个军户人家,在成婚之初,丈夫都会这样同妻子说。
战场危险,一生又太长,他们不想拖累妻子。
可这话,霍檀从来没有说过。
成婚之初,他觉得没有必要说。
崔云昭跟普通的军户女不同,她出身名门,万一霍檀真的出事,她直接回家就可,以后再嫁依旧能入高门。
那时候,霍檀甚至很庆幸。
因为崔云昭姓崔,她有一整个家族做靠山。
可是后来,当霍檀意识到自己对崔云昭的感情后,他又舍不得说这话了。
他怕崔云昭生气,也怕自己会嫉妒。
嫉妒是最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
即便是死了,他也想让崔云昭永远属于自己。
说他自私也好,冷漠也罢,那时候的霍檀确实不想提及这件事。
可是后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