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珍珠粉,重新盘了垂云髻,簪了一对嵌宝如意珠钗,便算打扮停当。
桃绯已经选了几身衣裳挂在衣架上,让她自己挑。
崔云昭看了看,挑了一身浅蓝绣吉祥云纹的衫裙。上身是窄袖褙子,下裳是最近最流行的十幅月华裙,行走之间波光粼粼,风动颜色如月华,很是美丽。
这身衣裳是轻薄柔软的软烟罗,穿在身上飘逸出尘,潇洒绮丽。
这样打扮之后,桃绯都夸:“小姐这样真好看。”
崔云昭站在妆镜前,左右端详一番,最后在耳上挂了黄豆大的珍珠耳铛,这才满意笑了:“这身衣裳确实不错,回头同郑管事议论,照着这个样子,可以做窄袖衫、大袖衫,再配百迭裙,月华裙和裙裤,都使得。”
如此说来,倒是也不拘泥一定要成套。
崔云昭灵机一动:“咱们可以分着卖,让客人们自己去搭配便是,因为样式花纹和款式一样,所以怎么配都合适。”
恰好梨青端着茶盏进来,闻言眼睛一亮,道:“小姐真厉害,这个法子好。”
三个人一说起生意来,立即兴致昂扬。
她们正说的热闹,霍檀就已经穿着中衣出来了。
桃绯和梨青知道姑爷不喜欢有外人在卧房,便都退了下去,崔云昭则看了霍檀一眼:“你怎么连头发都洗了?”
霍檀头发又多又密,洗了不好干,他一般都是晚上洗,仔细擦干在用汤婆子温干,这会儿洗头还要打理。
霍檀摸了摸鼻子,眼神从她身上挪到了衣架上:“不小心打湿了,只能洗了。”
说到这里,霍檀就看到了崔云昭给他准备的那身圆领袍。
衣裳倒是好看,他穿肯定也好看,不过……
霍檀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崔云昭。
崔云昭今日打扮并不隆重,甚至有一种见家人的随意,可正是如此,才显得她明眸善睐,霞明玉映,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身淡蓝的衣衫,和她的气质是那么相配。
霍檀笑了一下,道:“一会儿我再弄头发,不过今日娘子穿的蓝色,这颜色倒是好看,我也选蓝色的吧?”
崔云昭不疑有他,便让他自己去干发,便去了衣柜前一样样找起来。
很快,她便找了一身潮水太平纹的蓝色圆领袍,又重新选了一条满绣发带,左看右看,才唤来桃绯让她熨烫平整。
“怎么今日这么多事。”
霍檀没说话。
他吃了口茶,慢慢梳顺长发,一边在妆镜里瞥了一眼。
看到自己清隽干净的模样,他满意地点点头,很自然转了话题:“如今城里的交接事宜已经到了尾声,今年的春闱由伏鹿学政主持,依旧举行于贡院。”
“今日吕将军过去看了一下贡院的布置,觉得考场的草屋顶都很陈旧了,已经命人更换。”
贡院三年才启用一次,特殊年景才隔一年用一次,故而考试所用的考场上方都只搭了茅草屋顶,能勉强遮风挡雨便好。
因为不经常使用,所以考场确实破败不堪,考生们想要飞黄腾达,一步登天,自然也要忍受种种不便。
吕继明今日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
到时候派兵把守考场时,那些长行们就会同考生们说,这屋顶是吕将军怜惜,才让更换。
四月的伏鹿正是阴雨绵绵时,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顶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不至于让人直接淋雨,却也到处漏水,晚上入睡时床榻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休息。
能撑过三日不生病的都是身体健壮的了。
吕继明倒是知道对症下药。
崔云昭听到这里,不由道:“也算是好事了,表哥身子不好,冬日里怕冷,也怕潮,也不知那三日要如何撑过来。”
霍檀又听到她提表哥,这一次却神色不变,只说:“等着程家药局开张,倒是可以去问问有没有成药,逍遥丸里面什么都夹带不了,是可以带入考场的。”
崔云昭眼睛一亮:“还是夫君有办法。”
如此说着, 霍檀的头发就干好了。
崔云昭让他坐到妆镜前, 给他仔细梳头:“夫君的头发真好, 又黑又密, 让人羡慕。”
霍檀挑了一下眉,倏然笑了。
“娘子的更好。”
崔云昭帮霍檀束好发髻,只在脖颈处留了一缕散发,道:“再等两三个月,夫君的头发就好梳了。”
等到六月,霍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