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倒是没想到,问题不出在慕容博身上。
崔云昭想到苏氏那些烂事,小心翼翼问:“那又是因为如何?”
殷素雪淡淡道:“一个男人,对妻子体贴入微,从不纳妾,没有外心,在外人看来就是好男人。”
“可对于我来说,他却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这话一说出口,崔云昭只觉得脊背发寒。
殷素雪已经小产有些时日了,如何撕心裂肺,如何痛不欲生,也似乎都已经过去。
可她紧紧握着崔云昭的手,却让崔云昭明白,有些恨是永远也消散不了的。
殷素雪停顿了好久,久到崔云昭以为她不会再继续说下去时,她却开了口:“我生下英姐儿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和日子,夫妻和睦,家宅安稳,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那时候慕容彬还是伏鹿知州,风光无比,即便不如武官,比不得张威和拓跋氏权利滔天,却也比其他世家大族要好得多,最起码,手里是切实握有权柄的。”
“然而,去年张威案却爆发了。”
此事,崔云昭全程牵扯其中,对其中的门道最是清楚。
也就是说,去年十二月开始,慕容家肯定发生了巨变。
“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忽然有一日,慕容彬回家来后就闭门不出,家里风声鹤唳,仆从们胆战心惊,慕容博也没有上差,一直在家中。”
“我那时候已经怀孕一个月,但我自己不太清楚,也跟着担心。”
“后来慕容博才告诉我家里出了事,慕容彬被夺职降罪,以后可能都不得启用,因为这件事,慕容彬气得一病不起,一度病入膏肓,都不能说话了。”
“家里求医问药,才勉强治好了他,可从此之后,慕容彬的脾气就变得很古怪。”
人遭逢大难,肯定会变得古怪,这也是人之常情。
“本来家里气氛紧张,人人自危,偏就是此时,我被诊出怀了身孕。”
殷素雪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那里,曾经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时慕容彬和耿夫人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就连慕容博都很高兴,我以为他们是因为家族添丁,觉得未来可期才高兴,我真是大错特错。”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恰好成为了慕容彬需要的祭品。”
祭品两个字,听得人毛骨悚然。
崔云昭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唯独没有听说过用孩子祭祀的事。
这也太过残忍了。
崔云昭知道,有些女子生产前后确实会情绪大变,偶尔还会有幻游癔症,可殷素雪口齿清晰,神态平静,说话有条不紊,崔云昭以为她并没有任何心病。
她所说就是事实。
崔云昭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失神,反而是殷素雪捏了一下她的手,哑着嗓子道:“吓着你了。”
崔云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难免……”
殷素雪点点头,片刻后才道:“是啊,我当时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吓得整夜睡不着觉。”
“后来,我才想明白,我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慕容氏这般残忍,所以殷素雪才毅然决然要和离。
殷素雪道:“一开始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怀这个孩子的时候,依旧有管教嬷嬷在边上伺候,一切都跟怀英姐儿的时候一样,但我那时候已经是二胎了,没有生英姐儿时那么紧张,就有闲心去管其他事。”
“我那时候才发现,那个管教嬷嬷每日都要给我喝烧过符菉的符水。”
“她把那些东西加进燕窝羹里,我吃不出来特别的,一直以为是那种燕窝特有的味道,便也没在乎,直到我第一次看她往里面放符水,我才知道不对。”
“后来我盯梢她几日,才发现她日日都要烧,我寻了个机会,让我身边的陪嫁丫鬟去把符纸偷来了。”
殷素雪说起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神情依旧很平静。
对于这些过往,她记得都很清楚,一字一句重复都不差。
“那符纸不大,只有三寸长,上面只有四个字。”
“以子为献。”
这四个字明明那么普通,可放在一起,却又是让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存在。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