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看向崔云绮。
果然,崔云绮的眸色一闪,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还请二叔父和二叔母放心,京中的年轻俊才很多,我会好好为四妹妹寻觅良缘。”
见她不计前嫌,贺兰氏狠狠松了口气,难得有些愧疚:“皎皎,早年真是对不住你,还好你心胸宽广。”
崔云昭笑笑没多说什么。
“我回来是为父母祭拜,行程匆忙,就不在家中多留,待祭拜结束之后我便要回到汴京。”
崔序一家把她送到门口,崔云绮一直平静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崔云昭也毫不留情离去了。
等她回到霍府,另一名亲兵长随武达同便上前禀报:“夫人,有人跟踪队伍。”
崔云昭勾唇笑了:“不用理会,若是他们有过分之举,直接拿下。”
武达同便行军礼:“是。”
之后两日,崔云昭白日安排祭拜事宜,晚上则悄悄去面见岑勇,等把粮草安排好,发出博陵,崔云昭才彻底松了口气。
因为这几日太过忙碌,崔云昭一直没有注意博陵的异常,等到她意识到事情有所不对时,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十月中,博陵爆发了一场毫无因由的疫病。
一开始百姓们只是腹痛,后来就陆续有人发热,直至吐血干呕,卧床不起。等到有年老体弱者熬不过去,陆续丧命,前后也不过十来日的工夫。
恰好就在崔云昭回来的这几日,博陵疫病爆发,瞬间席卷全城。
等粮草刚一发出去,次日清晨,博陵城门就被全部关闭。
当日清晨,朝廷诏令送往博陵,岑勇下令封城。
满城的百姓顿时成了被捞上岸的鱼,只能在岸上等死,无助又无奈。
崔云昭等人回到博陵一直低调行事,食水异常谨慎,故而百多人一点异状都无,这才错失了离开的最佳时机。
等得知无法出城后,武达同也难免有些焦急。
“若是夫人此番遇险,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崔云昭依旧平静无波,她沉思片刻,忽然道:“一定是疫病吗?”
武达同愣了一下,宿大和宿二也思索起来。
崔云昭慢慢道:“疫病传播很快,一般不过两三日,整个府城就能被传染,可如今博陵城中,得病者不过一成左右,有些人发病早,过了吐血的阶段,现在已经有康复迹象。”
此番种种,确实不像是疫病。
但朝廷不会给博陵任何机会,在城中彻底没有病情之前,是绝对不会开城门的。
以裴翊询的脾性,大抵也不会给博陵赈灾物资,最后很可能会采用极端手段。
崔云昭微微蹙起眉头,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
“我们去一趟青浦路药局。”
如今之际,怕是要请老神医出山了。
霍檀征战在外,鞭长莫及,等待救援才是等死。
他们要做的就是积极自救。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命。
如今整个博陵形势十分紧绷,百姓们都怕感染疫病,都不敢出门,街面上只有戴着面罩的士兵巡逻。
崔云昭也戴好面纱,为防万一又换了低调的常服褙子,头上只盘了简单的发髻,浑身上下都很简朴。
士兵们也都穿着统一的长工常服,没有穿军服。
崔云昭只带了三十人出门,直接骑马来到青浦路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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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药局意外冷清。
没有那么多病患,也没有几名坐堂大夫,只有几个年纪小的药童在前堂收拾药柜,脸上也都戴着面罩。
崔云昭的到来,让要药童们都很惊讶。
程三姑娘这几年一直在伏鹿,此时也不在博陵,崔云昭直接开门见山,说要见老神医。
药童们做不得主,请了程家大郎出来,见是崔云昭,便有些惊喜地请她去了药亭。
“城中病患暴增时,祖父已经命我们调集过一批草药,只是今日一早封了城,有些草药还在路上,运不过来,我一早都在忙这事。”
崔云昭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程家大郎脸上越发喜悦。
“还是崔夫人厉害。”
原来他还不信祖父的话,现在眼看霍檀一飞冲天,他便信了八成。
眼下博陵遭难,恰好崔云昭就在博陵,真是让程家大郎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