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缓开口:“诸位爱卿平身。”
待朝臣起身,裴业看着熟悉的人们,眼眶也微微泛红。
这其中,有许多人再也看不到了。
裴业深深叹了口气,但很快,他便提起心气,一字一顿道:“这一载风云际会,朝中困难重重,多亏诸位忠臣良将,守大周百姓平安。”
“朕,在此谢过。”
听到这话,朝臣们便又跪了一片,许多朝臣都痛哭起来。
裴业让人起身,等众人都平静下来,才重新开口。
“大周国祚,至今不过八载,然因朕之过,以至朝政荒废,战乱频发,朕实在愧对天下百姓,”裴业继续道,“朕病体沉珂,已无法处置朝政,更无颜面见天下百姓。”
裴业说到这里,朝臣们又跪倒一片。
裴业这一次没有让他们起身,继续道:“朕膝下空虚,已无子嗣,两位皇弟皆非能臣,万不能继承大统。”
裴业虽然重病,但言辞之间却很清醒。
他一字一顿说着,声音低沉而缓慢,可朝臣们却都听得心中震颤,跪伏在地不敢多言。
“霍檀。”
裴业忽然点名。
这两个字在殿中回荡,震荡在每个朝臣心中。
霍檀深吸口气,他行礼之后便起身,来到御阶前再度跪下:“臣在。”
裴业看着年轻的霍檀,唇角难得露出一抹微笑。
“定远公征战多年,保家卫国,英勇无双,是国之栋梁,是百姓之福,今朕收其为义子,封晋王,以待继承国祚,匡扶天下。”
话音落下,朝臣们心头剧震。
所有人都没想到,裴业直接让贤于霍檀。
霍檀于裴业无亲无故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即便人人都知道霍檀是如今最适合的人选,却也没想到裴业直接收霍檀为义子。
如此一来,霍檀登基为帝,继承大统便名正言顺。
不需要再经历一场血洗,也不需要再来一场汴京谋逆,一切都在裴业的宽广心胸之中消弭无形。
霍檀再度行礼:“儿臣谨遵父皇谕令。”
裴业低低笑了笑起来。
这一刻,他是真的很高兴。
这一年他苟延残喘,不是怕死,而是不敢死。
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也终于到了解脱时候。
后继有人,国朝有望,真是人生之幸。
裴业看着霍檀,眼眸中有着父亲一般的慈爱。
“古有尧舜择贤而君,今日亦然,朕认梵音为子,选其为储君,也不过因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