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时微微松动,蹲下身来和迟驰平视,“哪怕你想帮她,为什么不找我。”
迟驰只是瞧着陆时川那张脸就有些受不住,尴尬瞥开头,又沉下去些许,良久后慢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虽说迟驰对很多东西都不在意,可是出门去找现任金主当救兵来救前任女友这种缺心眼的事情他做不出来,更何况他对陆时川的心思还不似从前。
“而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和蔡邦平闹得太难看。”迟驰话锋一转。
蔡邦平家里是老势权贵,和陆时川这样这几年身价暴涨的新贵不同,差在底蕴和家庭势力上,哪怕有裴昼给陆时川撑腰托盘,也不会因为这种刁难人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把场面弄得难堪至极。
迟驰是深谙其中的道理,选择的解决方法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陆时川不可能不懂。
越是往上爬就越能发现钱在这个圈子不是制胜的关键。
陆时川半跪在他身边不说话,眼底如墨。
迟驰有些恍惚,不知道半个小时究竟过去了没有,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在陆时川眼里都是暴露无遗的,心头莫名泛上点窘迫和不好意思。
迟驰:“……能别再盯光着的我了吗。”
陆时川猛地起身,脸莫名臊红上几分。
“稍后会有人送你下船,我会拜托霍邱山来接你,去医院检查过后给我报信。”
调情
“时川,你脸色很差噢。”裴昼半笑不笑地将烟头捻灭,看着陆时川面前堆起的烟头堆,连连摇头,“我劝你还是别抽太多,这船才开了不到三个小时,重头戏还要等一觉过后。”
陆时川坐在裴昼对面,下颔紧绷着,连带着表情都是生冷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港口上影影绰绰的灯塔,将手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
“张文山之前没有考虑过把融媒数字产业园的项目给我们。”陆时川冷冷斜视裴昼一眼,“如果今天我没找到他,他会怎么样?我不信只凭那点个人恩怨,姓蔡的就敢整这些。”
裴昼笑而不语,他托着脸,指尖随意点点自己的头,慢条斯理道:“张文山是没打算给我,但是我来了,我就会抢到手。”
“至于迟驰……在游轮上,喝多了坠海死上一两个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个人掉进海里,兴许下一次出现就是在距离江市十万八千里的某个海滩上。”
“谁想让他死呢?”裴昼面上笑吟吟,却未达眼底,望向陆时川轻轻反问式地嗯上一声,他将烟盒打开,示意陆时川随便拿,随后懒散地靠向椅背:“蔡邦平背后还有其他人啊,否则一个靠着卖茶叶中途转去炒房地产的暴发户,平白无故来做什么传媒。死死盯着迟驰不肯放手,有意思,这游轮还是张文山花了几百万从我母家租的,特别有意思……”
“张文山如果把产业园的项目给蔡邦平,我让他质龙信息明天就转型。”裴昼将手里的玻璃杯轻轻砸在桌面上,语气还是那样轻飘飘的,手上力道却带着几分狠厉,生生将手中的江户切子玻璃杯砸出两道蜿蜒的细缝。
陆时川冷不丁瞥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裴昼笑道:“嗯,我长这么大没被人耍过,张文山都做这个出头鸟了,我要是不打他会不会有点太窝囊。”
张文山本来说的是,只要裴昼肯大驾光临,产业园的项目,只要裴昼指谁就是谁的盘中餐。可直到现在,张文山也只是一直在和裴昼打马虎眼,匆匆几句糊弄后便跑去喝个酒气熏天,五十岁看上去中年憨厚老实的胖男人,实际上却是个圆滑的人精。
裴昼的生活过得顺风顺水,谁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他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不过是开始的时候有几分耐心愿意循循善诱,没耐心的时候,手段也是变着法儿的来。
“我到时候把他弄服帖了,拿给你给迟驰出气怎么样?迟驰勉强算我朋友吧,再加上有你这层关系在,我还是很乐意效劳的。”裴昼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都写满风流倜傥四个大字,平时那点积攒在眉间的阴郁散得彻底。
陆时川注视他片刻,说:“不用,迟驰不喜欢那样。”
肉眼可见,裴昼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几分。
“裴昼,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医生了。”陆时川手上的烟都没顾及着继续抽,他敏锐扫视这人两眼,原本因迟驰的事而攻上心头的怒火逐渐下沉,看着裴昼的表情,心里越发确定。
陆时川见裴昼不回答,打开手机便要打电话过去。
裴昼突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