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张月,别哭了,咱都不容易。&rdo;兰小云抹着眼泪过去安慰。&ldo;小云啊,我这心里苦啊,你说我十三岁就没了爹娘,好不容易才把弟弟妹妹拉扯大了,嫁了个憨实的男人,怎么就摊上这么回事啊,他们都说我命硬,我命硬我活该啊我……我心里苦啊……&rdo;这张月确实是个苦命的女人,那些艰难的生活养成了她不肯认输不肯低头的倔强性格,在村里谁也别想从她那里占到便宜,时间久了,人缘自然也不好。&ldo;听那些道士瞎咧咧,咱不哭了啊,给人家笑话。&rdo;兰小云看得也清楚,张月坐在地上这么哭着,身边站着一群的人,同情的少,不耐烦的多,更有甚者,脸上已经显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ldo;都别吵了,张月兰小云,当初你们请人的时候,就没有跟村里人商量过,这年头世道这么乱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俩妇道人家倒是挺有主意。今天你们要是不肯把人辞了,那就自己从村子搬出去吧,村里不要招祸的女人。&rdo;几位长辈一直不吭声,这会儿陶三爷一开口,就说了狠话。&ldo;那三爷,那我地里的庄稼怎么办?&rdo;张月在陶三爷面前也不敢闹,闷声闷气地问了这么一句。&ldo;村里的汉子难道都死光了吗,要你去外头找?&rdo;陶三爷爆喝一声,周围的人一愣,然后有发出一阵轻轻的嗤笑。我在旁边看得有些气愤,这陶三爷平时也是个人模狗样的,怎么面对一个寡妇的时候,就变得这么刻薄,因为她的绝对弱势吗?这世上可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村里人无论说什么,张月和兰小云都不敢反驳,随他们去指责说教,贬低她俩的人品,贬低她俩的智商。我听得有些沉闷,就带着小龙和小黑他们先回去了,葛明说我们村里的人真坏,我也不反驳。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有些人天生不善于妥协,就像张月这样的,命运给了这个女人太多挫折,如果她习惯妥协,那今天我们村里就不会有一个叫张月的泼妇,或许死了,或许没了自我。第二天,张月非但没有把那两个北方男人辞退了,还带着那群人进了村子,这个流民集体,所有人都到了,一起涌进了我们村,村民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以为那个叫张月的骚/货,终于还是给村子带来了灾难。带头的那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说要找我们村的陶三爷谈一下,村里几个小辈赶忙去请了。&ldo;你们想干嘛?&rdo;这种时候,陶三爷倒也稳得住,丝毫不像村里的年轻人一样慌慌张张的。&ldo;陶三爷是吧,我叫鲁德,晚辈叫我一声德叔,今天咱是过来提亲的。&rdo;德叔还是在嘴里咬着一根烟杆子,也就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不过看在村民们眼里,大概是有些流氓。&ldo;提亲?怕我们这磨盘村是攀不上你们这门亲事。&rdo;都不问给谁提亲,陶三爷就一口回绝了。&ldo;陶三啊,这男欢女爱的事,咱长辈说了不算,得由着年轻人去。&rdo;前面他还跟着我们村里人叫一句陶三爷,这会儿就变成陶三了,估计陶三爷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么叫过了,又见此人说话粗鄙露骨,一时间气得胡子都抖起来。&ldo;你们这是要给谁提亲?&rdo;陶三爷倒是想硬气,可惜情况不由人,眼前这一群汉子,个个身强体壮,不是我们村的男人们能比得上的。&ldo;我就是想给你们村的张月,送个上门女婿。&rdo;鲁德也不绕圈,直接就把来意给说了。&ldo;是哪个年轻人?&rdo;陶三爷忍着怒气问道。&ldo;林成武,你出来。&rdo;鲁德拍了拍从人群里走出来的一个黝黑青年,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很黑,身材魁梧,眼神坚定,一看就知道又是个不好欺负的。&ldo;林成武是吧,张月那婆娘命硬,怕你消受不起。&rdo;陶三爷不动声色地抽了一口水烟,这年头,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还有烟丝,平时也不见他抽,这会儿倒是舍得拿出来炫耀了,看得一旁几个男人吸着鼻子过干瘾。鲁德看在眼里也有些羡慕,虽然水烟和旱烟有些差别,但是殊途同宗,那都是烟啊。&ldo;嘿嘿,咱北方的汉子,也硬得很。&rdo;鲁德笑嘻嘻地开了个半黄不黄的玩笑,逗得村里的大小媳妇们一阵轻笑。当天晚上我们村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在玩妖精打架,搞得我这个五感太过发达的人很是郁闷,都是这一句北方硬汉给闹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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