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齐云景把单位的车借了过来,先是分几次把东西都给搬了过去,夏夜却没有着急,一直在这边等着夏小军放学。
人吧,总是喜欢得意忘形,在齐云景最后一次只搬了一个碗架柜儿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就自认为这家是搬完了,也没想着出来看看夏夜他们住的这屋有没有锁门啥的,咱就说,庆祝咋也得是确认之后的事儿吧。
但许是压抑久了,不知道是谁敲了一下盆,‘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解放了,终于特么解放了!”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就有跟风的,一连好几声敲盆的声音,再就是压抑过后的笑声。
夏夜的压迫不是那种身体上的压迫,而是心理以及精神上的,和山底下压了五百年的猴很有共情,一但解放了,可不就是要庆祝狂欢一下吗。
但这些人很快就想起来,还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
当一个两个陆续出来,看到夏夜家门口坐在小马扎上逗孩子玩儿的夏夜和乔红英时,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静默了几秒钟之后,只有小麻雀‘渣渣’叫了两声,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夏夜自认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万人喜,但也绝对称不上万人嫌,瞥一眼一脸一言难尽表情的乔红英,夏夜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有问题的一定就是别人,内耗要不得,发疯外耗别人才是王道。
“咦?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吧,我得把衣服收回去。”
一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刚晾出来没多久,还在滴水的衣服收了回去,手里的盆和擀面杖就像是摆设一样。
“哎呀,到点儿了,我该做饭了!”
“哎呦,我差点忘了,我单位还有点事儿,我得回去加班……”
理由五花八门,这借口不知道是说出来给夏夜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反正人很快就又散了。
这也就算是一个小插曲,过了不久齐云景又折返回来,几乎和放学回来的夏小军同时进了院门。
“你先抱着孩子,领着小军上车,我把门锁上,下午直接把钥匙送回去。”
夏夜被乔红英扶着站起来,头也没回的上了车,这回是真的离开了这个院子,但大杂院原本住着的人确是格外的安静,尴尬的事儿有一次就行了,这要是再来一次之前的那种情况……,呸呸呸!乌鸦嘴,庆祝这样的事儿,放在心里也挺好的。
新房子不算陌生,夏夜之前也是来过几次的,这边房子就宽敞的多了,除了正房以外,前面还有一排小门房,正好当仓房使用。钟寒松留下的那些用不到的家具啥的就都放在了小门房里。
“这自行车咋也留在这边了?”
“嗯,钟叔走的急,自行车和不少粮食就都留了下来,当时着急,我就在同事那边拿了钱给了钟叔,我硬塞给他的。”
夏夜点点头,从兜里拿出钱塞给齐云景,让他赶紧把钱还回去。
齐云景瞅了瞅,内心小小挣扎了一番,还是接了钱,他不是特意撒谎的,钱的确是给钟寒松了,但不是借的,算是私房钱,他一个月一个月,一点儿一点儿攒下来的,早先夏夜就说想要一台缝纫机来着,但一直都没买,他想偷着给夏夜买回来。
夏夜对齐云景是一百个放心的,而且这点小钱,夏夜根本就没在乎。
齐云景做贼心虚,表情都有些许不自然了,夏夜没察觉到,但夏小军察觉到了,狐疑的看了齐云景一眼。
夏夜对钱的管控根本就没有太严,就好比夏小军和齐云景,每个月都会有不少的零花钱,用夏夜的话说就是——‘男人在外面,兜里就不能太干净,有钱有底气!’这发言就很富婆了,这年代,也就夏夜能有这样的思想了。
新家这边,齐云景之前就有过来打扫过,还算是干净,每一趟齐云景搬过来的东西也都有大致的归纳。
夏夜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自打自己到这个世界以后,这住的房子都换多少个了?
起初是老房子那边,然后就是山脚那处自己的房子,结婚以后搬到齐云景在团结大队的房子,然后到镇上以后是大杂院,现在又搬到了这里,等以后一定会搬离这里,去的地方大概率会是京市或者南边的城市,毕竟她现在也是在京市有两套房的人。
就这应该能被称为是搬家专业户了吧。
乔红英并没有在夏夜这边待的太久,与其说是帮着夏夜搬家,还不如说是怕夏夜偷着跑了自己找不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