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永远是充满崇拜,在蓉蓉面前他才知道作为男人真正的滋味。于是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母亲说了他几次,他对母亲都厌烦起来,慢慢地他把打到的猎物都送到了蓉蓉那里,最后干脆住到了蓉蓉那儿。妻子、儿子甚至母亲他都不想管。
他活的倒是舒坦了,但是全嫂子这边却越来越落寞,全嫂子越来越不认识现在的这个男人了,他嫌弃自己,可是连儿子老娘都不管不顾了吗?
全嫂子痴痴的望着窗外,盼着男人回心转意,她知道这个世道太难了,有男人跟没有男人千差万别,她希望全柱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回心转意,不要抛弃他们,她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大娘心下也不好受,便劝道:“蛋蛋他娘,恁想开些,男人都一个样,但凡有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外面的人两句好话就把他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恁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受苦的是恁自己,还不如干脆放开,把自己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蛋蛋还小,恁成天怎么伤心难过的,恁就不怕影响到孩子?”
说起孩子全嫂子更伤心了,她把头埋到被子里边失声痛哭,“他怎么这么狠心,连孩子都不顾了。额这活着还有什么劲?”
徐大娘生气,“恁这说的什么话?恁看外边儿有些人,粮食,粮食没有。打猎,也打不来,成天捡些野菜,剥些树皮、草根还在那儿挣扎着活呢,也没想着死。咱们不比那些人好多了,就这恁还总想着死呀活呀的,对得起谁?恁死了,全柱他活得更好,搂着漂亮娘们,有后娘就有后爹,他还能管蛋蛋,恁是当娘的,恁不考虑孩子,还让他那个没有良心的老子考虑?”
全嫂子捂在被子里哭得几欲昏厥。
他们都不知道窗户外有个小男孩,正在惶恐地听他们说话,小男孩只有七八岁,正是全嫂子的儿子蛋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前一段逃难更令他感到惶恐,爸爸很少回家,即便回家,对他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亲热,很是冷淡,有时候甚至都不看他。对妈妈更是不好,动不动就嘲讽妈妈,说妈妈是个废物,总是拖累他。爸爸是嫌弃他们了吗?不要他们了吗?他就要没爸爸了。
蛋蛋越想越害怕,他突然想到了丫丫姐姐,丫丫最聪明了,她肯定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他颠颠跑旁边的一个小破房子里,丫丫正用臼子十分力的舂米,十岁的小女孩挥汗如雨,但是这么累了她也没有停下来歇会。
蛋蛋看见要找的人,跑进去叫了一声丫丫姐姐。就把他爸爸的事情跟丫丫说了,说完之后眼睛里含着两泡泪,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丫丫手里没停,不屑的说道:“没有就没有了呗,我也没有,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蛋蛋疑惑的看着她,丫丫骄傲的说,“我现在给老板打工,老板说了只要我把这些米臼好,她就分我5斤,5斤啊,你知道吗前面小勇他妈妈都舍不得给他一斤米,我一下就能得5斤。”丫丫在蛋蛋的面前伸出了5根手指。
蛋蛋把眼泪憋了回去,敬佩地看着丫丫姐姐。
丫丫傲娇地哼了一声,伸回了手继续干活,“老板还说了,只要我干的好,她以后还会教我打猎,她都没跟秀秀姐姐说过,也没有给秀秀姐姐分米。”
说完,丫丫背过脸去偷笑,蛋蛋双眼放光,“那丫丫姐姐,我可不可以也给姚姐姐打工,我想学打猎。”
听到这话,丫丫立马变色,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蛋蛋,撇着嘴,“你不行,你太小了,我老板可不傻,她不会要你这种干不了活的,她喜欢我这种什么都能干的。”
蛋蛋急了,“我也什么都会的,我也会舂米,要是不信,丫丫姐姐你让我来舂。”
丫丫才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呢,“我除了会舂米,我还会洗衣服,会做饭,我还认识字,会帮老板写东西,这些你都会吗?”
蛋蛋一下泄气了,这些他都不会。
看着蛋蛋的样子,丫丫更神气了,“我老板可能看不上你,不过我还是可以的,你可以做我小弟,小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做我的属下,要听我的话,这样以后老板那里太忙的话,我可以把一些你能做的活给你,这样你也有工资了。”
蛋蛋终于恢复了精神,“那丫丫姐姐你以后能不能教我打猎啊?”
丫丫挺起了小胸脯,“那行吧,你好好干,等以后老板教会我打猎之后,我也教你,这样你也会打猎了。”
蛋蛋激动的直点头,早已忘记爸爸不要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