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译廷闭着眼睛仔细倾听着,先是风声在他的耳边掠过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成了轰鸣,他被强迫自己忽略震耳的风声,他听见了雪花从天上飘落的声音,他把这个声音也略过,他向更远处开始倾听,很多声音从他的耳边滑过,他听到他们居住的山洞里人声嘈杂,各种说话声都有,他绕过这些声音,继续向更远处倾听,他把听觉的范围放的越来越广,终于在一片空寂之中,他捕捉到了那细细的哨声,那声音是如此的低微,时断时续,好像随时会消散。
霍译廷猛然睁开眼睛,他发疯的是向一个方向跑去,英赫不明所以,跟着他一起向那个方向跑去。
他们是向山顶的方向跑,他们穿过一片树林,快到一个峡谷的时候,霍译廷减慢了速度,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了峡谷边探出了头,那一刻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的初一,他的心肝宝贝,身上到处是擦伤,嘴里含着哨子在努力的吹,身体在峡谷的缝隙中慢慢的往上爬,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被冻的又青又紫的手指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他几乎不敢大声喊出她的名字,生怕惊吓到她,她会松手掉下去。
许是有着心电感应,姚初一抬头看去,她看见了霍译廷泪流满面的脸,看见他沿着崖壁飞快地爬了下来,飞快地爬到她的身边,一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手在抖,他的浑身都在抖,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他们就失去了彼此。
姚初一在他的怀里,几乎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昏了过去,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她依然躺在一间冰屋里,她看着眼前的冰屋,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在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不是一场梦,其实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属于他们的那个冰屋。可是记忆很快回笼,她看向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手,她知道她想多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已经带来的伤害确实已经发生了。
她向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用专注、愧疚的目光的看着她,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几个月,霍译廷身上的那种意气风发好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痛苦和压抑。
姚初一非常心痛,她是那么爱着那个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男人啊,可是那个霍译廷好像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他,如何才能找回那个意气风发的霍译廷?
她不知道她在心痛霍译廷的同时,霍译廷也在心痛着她,她的初一是那样的意气张扬、骄傲倔强,哪怕当初在红枫山找到她,那时面临绝境的初一都没有这样虚弱,可现在的初一就好像一个易碎的磁娃娃一样的脆弱,好像随时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看她醒来,霍译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呢喃道:“初一不要怕,你现在很安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眼泪从姚初一的眼角流了下来,“霍译廷,我身上好痛,所有的地方都好痛。”
眼泪从霍译廷的眼中汹涌而出,他的心撕裂般的痛苦,他知道初一所有的灾难都是他带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最心爱的人。
两个人对着流眼泪,他们这才发现他们是那么的脆弱,他们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霍译廷压下痛苦,问道:“初一,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初一沉默,她不想说话,不想去回忆。
可霍译廷坚持,“初一,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必须要了解全部事情的经过。”
姚初一突然崩溃了,“霍译廷,我打不过他,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没有能力反抗,他把我打得很痛。就这还不算,他们趁我不备捂住了我的嘴,用褥子把我卷起来,我拼命挣扎,可是没有用,他们把我抬到那个峡谷,把我扔了下去。
下落的时候,我拼命的攀住一块岩石,霍译廷幸好你强迫我练习攀岩,否则我这次可能真的挺不住了,他们担心我没有死,在悬崖旁边呆了好久,我不敢动,可能后来他们看确实没动静了,以为我真的死了,他们才走了。直到那时我才敢慢慢的向上爬,我想起你给我的哨子,我拼命的吹,可是你始终没有来。我等啊等呀,我快绝望了,才终于看到你了。”
霍译廷几乎崩溃了,他把脸埋在初一的身上,任凭泪水浸润了盖在姚初一身上的衣服。
许久之后,霍译廷问道:“把你扔下悬崖的是谁?”
姚初一沉默了一会儿,“徐绍辉和总跟在苏丽身后的那个军官,好像姓杨。”
霍译廷抬起头,眼睛通红,他看着姚初一,“杨成均?”
姚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