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民曾言,特工的世界鲜少充斥着巧合。
回顾张静雅初来乍到时的些许异样行为,刘松风深信不疑,她必定是红党中人,且与老马掌柜是一伙的,只是她的具体角色仍是个谜。
刘松风暗自猜测,她可能是个报务员。
在报务员的岗位上,女性的细心特质尤为显着。
无论是信息的接收还是发送,她们总能保持高度的警觉,确保每一条信息都准确无误。而她们的耐心,使她们在面对海量的琐碎信息时,也能保持冷静与专注,绝不遗漏任何关键的细节。
刘松风凝视着张静雅的手许久,却未察觉她耳根逐渐泛红,咀嚼的速度也愈发缓慢。
刘母见状,轻踢了他一脚以作提醒。
“哎,刚在想些事情,有些走神。”刘松风微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张静雅的右手食指,靠近指甲的那处关节有着明显的老茧。这是经验丰富的发报员才掌握的技巧,新手们通常都是用食指。
如此一来,刘松风倒是可以省些精力,不必再夜深人静时忙碌了。
“姆妈,最近您出门还是小心些好,听说日本人弄了五辆电侦车,下个月就要四处巡逻了。那些车速度快,又霸道,万一您在路上来不及避让,可就麻烦了。”刘松风故意说道。
“我哪有那闲工夫逛街啊,就在新村附近走走罢了。日本人再霸道,也不敢来这边,这可是咱们中国人的地盘。”刘母不以为意地说道。
张静雅虽未言语,但她的注意力显然已被吸引。
“还是小心为上。”刘松风再次提醒后,便专心地继续用餐。
而此刻的张静雅心中却无法平静,这些信息与她、与她的组织息息相关。若能掌握更多情报,发报时的安全便能得到保障。她的内心痒痒的,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刘松风,但他却未再提及此事。
张静雅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松风哥,那个电侦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刘松风心中暗自好笑,此刻他已完全确认了张静雅的身份。日后若有任何小道消息,他也不必亲自出马,只需在闲聊中无意透露便可。
于是他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解释道:“那电侦车,车顶上有个像锅盖那么大的电线,不停地转动。听说用的是德国技术,通过三角定位,效率比以前高多了。只要有电台活动,它就能立刻锁定发报的区域。”
“行了,吃饭吧,别再谈这些了。”刘母打断了他,有些不满地说道,“对了,阿宝,你那翻译的兼职最好还是别干了。家里日子紧巴巴也能过,帮日本人做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刘松风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有分寸。”
“对了,松风,你这两天带静雅去买些衣服,快冷了,也要有两身可置换的衣服,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刘母不断给刘松风使眼色。
刘松风知道刘母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应下来。
“不用了,婶娘,等我发薪水了可以自己买的。”张静雅有些手足无措地拒绝。
“就这么定了,松风经常在那边跑,上班的时候过去找你就行了。”刘母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深夜的时候李大牛回来了,带来了消息,只有四个字:“华懋饭店。”
十二点,情报刷新。
【你今天见过唐舟,获得相关情报——唐舟将上海站发给他的薪水全部输在了跑马场。】
【你今天去过宪兵司令部,获得相关情报——特高课即将展开新一轮的内部甄别调查,你也在范围内。】
这两条消息,令刘松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上海站”、“跑马场”、“唐舟”……这些字眼在刘松风的脑海中不断回旋,它们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说,自己今天在特高课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唐舟?而且,他还是上海站的成员?难道他已经叛变了?
想到唐舟那身体上的不自然,刘松风不由得猜测,他可能是刚刚遭受过刑讯,身上带着伤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很可能已经被捕,并在无法忍受的刑讯下选择了叛变。
原本,刘松风打算今晚不再外出,但这第一条消息却让他改变了主意。看来,自己又得出去一趟了。
同时,特高课又要对自己进行甄别,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解。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翻译,怎么也成了他们调查的对象?不过,刘松风也明白,日本人的不安全感极其强烈,自己必须做好被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