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卷起落叶在空中翩翩起舞,墓园里不时发出沙沙声,仿佛逝去的灵魂在诉说着过往。
张静雅低头凝视着墓碑上婶娘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
她想起了婶娘生前的种种,那些温暖的笑容、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如今都化作了永恒的回忆,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中。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泪水,但那双红肿的眼眶却足以说明她内心的痛楚。
刘松风陪着她祭奠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希望我们重逢时,风已经停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张静雅有些诧异,完全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婶娘,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张静雅叹了一口气,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远处车旁等待着的刘松风,“松风哥我会劝他回头的,婶娘你就放心吧。”
......
第二天,两封不同署名的密电分别送到了毛善余与余幸民的手里。
“红颜计划疑似泄露,火车站不安全,勿进入上海——貂蝉。”
“76号近期在火车站布防,抓捕甄别从北平来的单身女性——剔骨刀。”
余幸民一猜就知道是毛善余的那个大规模潜伏行动计划出了问题,当他拿着电文去找戴春风时,办公室里的毛善余站得笔直,脸有愧色。
很少对他发脾气的戴春风这回也忍不了了。
余幸民过来的时候戴春风的盛怒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没好气地接过余幸民的电文,瞥了一眼就转头对着毛善余说道:“说说吧,怎么收场,剔骨刀都收到消息了,你在上海准备的交通员还没有消息传过来,指望他们?整个上海滩炸没了都不知道。”
“貂蝉还不错,躲过了围捕,她的目标是谁?”戴春风问道。
毛善余望了望了余幸民,又看了看了戴春风,就是不说话。
戴春风笑骂道:“都这时候还保密?幸民不是外人,计划已经走漏风声了,你想想怎么弥补吧。”
毛善作这才悻悻地说道:“她的接近目标是东南贸易公司的刘松风。”
戴春风一听脸色微变,嘴角扯了扯,沉默片刻后又郑重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说个事,没有我的命令,你的人不准对刘松风出手。”
他又看向余幸民,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幸民,你也一样,务必看好王千帆那个家伙,针对上海的汉奸特务刺杀名单一定要经过总部的审核。”
被要求的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均点了点头。
余幸民则是心中暗自窃喜,上次跟刘松风判断的事情已变成事实,他的这层“保护色”已经成形了。
......
而另一边,刚安顿好的张静雅婉拒了刘松风的帮忙,带着骨灰坛子独自一人前往黄埔江边。
张静雅找了一个很高级的借口:“母亲说,上海的诞生、形成和发展,所有上海人的生活、辛酸、耻辱和痛苦,都和黄浦江系在一起,落叶归根并不一定是要埋在土里,也可以扬进江里,那才是永恒的存在。”
“文青是病,得治,找的什么破借口。”刘松风心里嘟囔着。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张静雅那骨灰坛子里可能装有一些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而且可能根本就没有骨灰,也许是路边抓的一把土,亦或是哪个灶台里掏出来的灰。
刘松风索性不管了,开着车到了贸易公司。
这几天事情太多了,刘松风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黑猫警长,基本上都是晚上在活动。不是到老张那里接头,就是到黄招娣那里去,如今又来了一个张静雅,他像个保姆一样连轴转,只能趁着白天的功夫在办公室补一会儿觉。
刚在沙发上躺下没多久吴四宝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睡眼惺忪的刘松风,他有些惊讶,后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松风老弟,看样子你晚上可比打一口菜窖还要累啊,悠着点,日子还长呢。”
“这狗贼!”刘松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奸笑着跑了。
当张静雅来到了黄埔江边约定的地点后,有一个穿着深色大褂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那里,没有下雨,他却撑着一把黑伞。
张静雅眼中露出惊讶,内心也激动起来,抱着坛子的双手都在轻微颤动。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走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道:“秋天,这可不是一个美好的季节。”
那男子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