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瑞云殿,裴璟看完那份请柬,随手就将之丢到一旁,“有毛病。”
这三个字的评价,似乎已经概括了自己那位堂弟的所作所为。
静立在旁的女官却是说道:“靖海王世子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殿下想要回绝,我便派人打发了他。”
裴璟用指尖摩挲自己的眉毛,似是沉思一般。
片刻后,她将手放下,摇头道:“算了,那就是个疯子,招惹他做什么?他要宴请京中宗师,到时有几人会卖他面子尚未可知。我若拒绝,他发疯乱咬,岂不是白白沾惹晦气。”
女官闻言,明白了裴璟的意思,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莫要在意这些小事。”这时,裴璟已经把此事抛到脑后,接着说道:“我叫你帮我查的事可有眉目?”
“那位白衣无名,应当就是三绝道人,风雨楼主本人。”女官恭敬说道:“跟在他身边的是清隐李家之主的幼子,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消息。”
“我就知道,他不是偶然出现在那座画舫上。”
裴璟笑了笑,说道:“有清隐李家的人跟在他身边,除了照夜司和皇城惹不得,许多事情对于李家来说并没有什么秘密。”
李家的鱼鳞鸟兽之法极为玄妙,放眼江湖,耳目众多,除了真正的禁地,很少会有他们探不到的情报。
提前得知刺杀自己那人的动向,等在画舫之上出手,此事倒也解释得通了。
不过说到这里,那名女官的声音却是略有冷意道:“殿下,那日对您出手的剑绝,至今还未调查出真实身份,照夜司的人办事愈发敷衍,可要我再去催催?”
“催有什么用?”裴璟的笑意淡了不少:“照夜司可不是你能拿捏的,他们就算查到了些什么,不愿告诉咱们,那也只能忍着。
别想着去人家面前摆什么皇族架势,四品第二的箫铁衣近乎江湖无敌。即便咱们两个撞死在他面前,他都未必会低头看上一眼。”
没等女官说话,裴璟就已经换了个话题:“你刚刚好像漏了一件事?”
尽管她的语气并不苛责,女官心中还是一惊,赶忙说道:“殿下恕罪!”
“苏雪泥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裴璟搓了搓手指,语气嗔怪道:“怎么,怕我气急败坏,找玄月宗的麻烦?”
女官迟疑半晌,摇头说道:“我当公主会对那位救命恩人有些”
“有个屁!”
裴璟打断了她:“你要说感激之情,那确实是有,但我最多是想报答那位救我性命的恩情。
如果能够与之结交,再学上几招,自然是好事。若是不成,那就别去扰人清静。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女官被斥得无法反驳,沉默片刻后才是说道:“听闻苏宗主的独女在那宅院中住了几日,离开之时,一人独行,恐怕也是想要拜师。”
她本想瞒下这无关紧要的消息,现在眼见是不成了,只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裴璟微微摇头道:“玄月宗乃是大虞一流门派,苏雪泥又是个绝世天骄,拜师恐怕有点儿夸张,应当是印证所学,互相交换武道心得。”
女官闻言,却是说道:“以公主殿下的身份,若真想找位武道名师,就连苏宗主也未必不能请来。”
她这句话一语双关。
可裴璟只是眼神微闪,淡淡道:“别说是苏宗主那般人物,就算是宫中供奉的宗师,又有哪个愿意教公主练武?表面敷衍几句也就罢了,你真当他们会尽心尽力?”
她确实学了一些武道传承,如今也到了水磨工夫的阶段。
但这八品关隘,对她而言几乎如同天堑,即便用着江湖秘传的大药也是进境甚微,此生能进七品,恐怕都是烧高香了。
皇室难出武夫,这似乎是某种不能言说的诅咒。
虽然凡事总有例外,但天资碌碌才是常态。
迄今为止,放眼三座王朝,虽然皇室并非没有高品武夫,可却从未有过上三品境的存在。
至于坐上那至尊之位的,更是连中三品境都无法迈入。
对于皇家子女而言,想要练武,无非就是图个乐子打发时间。即便请来名师指点,人家也不会太过认真。
毕竟那些宗师也会爱惜羽毛,倘若真的收了个废物弟子,坏了名声也就罢了,但凡摊上个蛮横的皇家子女,非要闹些破事,也都不够头痛的。
何况裴璟自知自己处境特殊,又没什么天赋,哪怕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