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真实能看见了。
只见就在离他数十步开外,正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正坐在笼中唯一的那一把奢华的椅子上,孤零零的,形单影只,显得十分的落寞。
男人略微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锋利的下颌,以及抿得紧绷的唇。可即便只是这露出的小半张脸,也可知男人长相的凌厉和俊美。
四周的黑暗像是披在他身上的袍子,只余下赤金色的项圈挂在他的胸前,熠熠生辉、独具颜色。
这个人是谁?
清明站在黑暗里,怔怔的看着他。明明那人只是安静的坐着,清明却觉得他此刻很悲伤,总有种若有所失却不舍得放弃的怆然。
清明唤道:“喂……”
话音一出口,他就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嘶哑,难听得厉害。
而几乎与此同时,座上的那人似乎听见了,也缓缓抬起头来。
“咳!!!”
就在清明快要看见他的脸时,突然间,一声如洪钟般的咳嗽声自渺远之处轰然而来,如惊雷般在四面八方炸裂。
清明灵台被震得狠狠一颤,眼前的景象猛然如鬼魅一般急速的远去。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在小小的卧房里响起,清明猛得睁开了眼。
看看灰突突简陋的屋顶,清明愣了好几息,喘匀了气才慢慢回过神来。
是做梦啊。
这个梦,做得也真够长的。
抬头看看窗外已经发亮的天光,以及远处忘川河边传来的吵嚷,想来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便撑着床沿坐起了身。
回想了下刚刚那场荒谬怪诞的梦,清明忍不住自嘲的扶额笑了笑。
果然好看的人就是容易被人记住。他跟那个修士凌霄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结果却动不动会想起来,现在更是连做梦都梦到了他。
当真是,色令智昏……
*
清明推开院门的时候,时常喜欢晃悠的游魂们又已经开始在黄泉路上鬼吼鬼叫起来了,嘻嘻哈哈、大叫大嚷的,清明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得见。
“哟,可算是睡醒了。”
这边刚踏出院门,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便从侧里传了过来。
朔白和即墨这会儿,正站在他身边。
清明讶异:“你们在等我?”
朔白闻言,嘴巴一撇、白眼一翻,哼声道:“想得倒美。我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等你。”
即墨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挤过他凑到清明身边:“你可真能睡。我们去一殿办了趟差,回来一趟现在又出去,你才起。”
解释完,他傲娇得挺了挺胸膛,道:“仙官就是仙官啊,架子真大!”
看他撅着小嘴,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清明也不在意。
转头问道:“你们现在是去办什么差?还是收魂吗?”
见他眼睛亮亮的,朔白一猜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嫌弃道:“不是收魂,也没功德。”
眼见清明眼里的光褪下去,朔白揶揄:“啧、啧、啧,要是被九重天上的上仙们知道你就这点出息,估计都嫌你丢人不让你飞升。”
清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威胁道:“我记得我昨天还借用了你的功德。”
不还了!
朔白闻言,一扭脖子:“哼,你倒是得先还得起!……不过这事也确实有你的份,你得跟我们去一趟。”
嗯?
清明疑惑:“什么事?”
他来地府不过一日,居然还能有他能掺和的事。
不等朔白开口,即墨快言快语道:“是渡嫣跟郁离。
“昨日我们跟一殿下详细说了青衣江的事,一殿下一晚没睡,今日一早便命我们把渡嫣和郁离押着去了第十殿,到现在还没回来。”
清明看向朔白,讶异道:“郁离回来了?”
朔白点头:“嗯,昨日晚间时候回来的,进黄泉当场就被按下了。这会儿估计事情大概有个谱了,让我们过去再问几句话。”
没想到郁离倒是说话算话,还真自己回来了。
但这事吧,清明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他问道:“既然人都已经押下了,怎么还要让十殿下出面裁决?”
地府十殿分管十间地狱,互不干扰,各殿中的阴官和鬼怪也是一样。
昨日那青脸鬼差说过,凡是有关于人间的事,都是一殿来审,按人间罪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