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明白云妃为何要这么做了。
正思索间,墙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迹与姚老头狐疑的走回后院。
下一刻,却见墙檐上探出世子的脑袋来:陈迹!
陈迹诧异:世子来这么早?干活这么积极可不像你。
世子面色一变:看你说的什么话。昨天我干活难道不勤恳吗?陈迹,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勤恳,非常勤恳。
世子面色缓和下来:“跟你商量个事,昨天你说需要人手一起改窑,我给你找了几个帮手。”
陈迹笑着回应道:“有帮手是好事啊。”
世子略有迟疑:“这个帮手身份有点特殊,但你也不用有压力。他主要是好奇咱们在干嘛……”
陈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下一刻,院墙对面有人架了梯子,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墙檐上。
陈迹面色一变:王爷?
请人帮忙,怎么还把靖王请来了?
却见靖王依旧一身缝缝补补的衣裳,翻进医馆后笑着说道:“翻自己家围墙还挺刺激的,难怪世子和白鲤不走正门啊。”
世子趴在墙檐上乐呵呵笑道:是吧。
陈迹赶忙给世子使了个脸色,低声道:王爷在讥讽你啊,听不出来吗?
世子笑容渐渐消失。
靖王慢慢走至杏树旁,抬手拈起一根红布条,默默看着上面写下的心愿:这都是你们写的吗?倒是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朴实的心愿了。平日里见更多的事求官与求财。
陈迹放下肩上的扁担,好奇问道:王爷要去给我们帮忙?
王爷笑着说道:我这身子骨,干活肯定是不行的,但我还为你喊了其他的帮手,他们正在路上,应该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医馆外传来敲门声,有人透过门缝喊道:王爷,我们到了。
靖王抬手一指,对着刚刚翻进院子的冯大伴说道:给他们开一下门。
趁着冯大伴去开门之际,陈迹低声问世子:世子你跟王爷说什么了吗?
靖王是个极其务实的人,必然是世子说到了对方感兴趣的事情,才会一大早赶来。
世子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早课后,父亲就问我昨天做了什么,我那你的话跟他吹嘘一番,说什么土窑不好用,地头蛇能改半倒焰咱们也看不上。咱们今天要堆个全倒焰窑出来。
陈迹若有所思:王爷怎么说的?
世子耸耸肩:他问我什么事全倒焰窑,烟囱该放置何处,进气口,喷火孔该怎么留,燃烧室放在什么位置,挡火墙要留多高……我哪知道这些,我说这都是机密。不能告诉他。
陈迹一怔。
靖王竟如此专业?
所谓升焰窑,平焰窑,半倒焰窑,全倒焰窑,本质区别便是火焰如何在窑内流动。
寻常人对烧窑的印象就是一个土包,很少有人关注烧窑的内部结构。
一个实权藩王,竟对此事如此了解,甚至还为此专程来凑热闹?
此时,太平医馆大门打开,只见十余名汉子鱼贯而入。
汉子们皮肤黝黑,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孔武有力。
当先一名汉子对靖王抱拳行礼:王爷,我带人来了,他们都是堆窑的一把好手。
靖王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陈迹:那边走吧?门口已经准备了牛车。
陈迹愣了一下:您也做牛车?
靖王哈哈一笑:咱是去干活的,不坐牛车坐什么。
出了门去,白鲤下意识便要坐上陈迹他们那驾牛车,却被靖王喊住:你去哪?过来坐。
哦!
白鲤低着脑袋,慢悠悠坐到靖王身边。
三架牛车缓缓启程,木轮子转动间发出吱呀呀的声响。
靖王在侧,陈迹他们这辆牛车上,一个个拘谨无比……
靖王那边的两架牛车,精壮汉子们一个个神情肃然,不苟言笑,低头啃着饼子。
到了窑厂,汉子们下车便干活。
先将乱七八糟的窑厂清理的干干净净。
陈迹拿来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建造图来:先挖出个地基来,两边各留一个燃烧室的位置。
画着画着,靖王突然打断道:内部竟是直壁上下,还是竖着的喷火孔?这样一来,焰流岂不是全都喷到穹顶上去了。炉底温度能上去吗?
陈迹解释道:喷火孔的截面要小,这样焰流速度极快,只要穹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