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不就是鹤见稚久那迅速到恐怖的执行力吗。
夜色下少年倾头,光从他头顶打下来,遍地是阴影。
鹤见稚久站着光下,光下他周身泛着微光,连发丝都透着亮色,但影子黑如浓墨。
他不是傻,在真人完全是直白的话语里他就明白了一些情况。
那天跟踪他的另一个诅咒师没有现身,但鹤见稚久还是调查到了大概的目标。是一个鹤见稚久目前来说绝对不可能会接触的人——盘星教教主夏油杰。
魔人、人形咒灵、诅咒师、黄金之王,还有面前曾经名震里世界的「双黑」。
这么多他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是碰巧傻子都不会信。
“所以中原先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我身边吗?”鹤见稚久问,语气里有着一眼世人的敏锐:“为了阻止我——举世皆敌?”
简直荒谬到了一种地步。
碌碌无为的前半生鹤见稚久曾数次向阳光祈求照拂,换来的只有遍布血液的阴冷。
结果,就在他准备毫不犹豫抛下一切转头沉浸黑暗的时候,他曾经希冀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出现在了他面前。
魔人的试探。
盘星教主的友善。
人形咒灵的贪婪。
港口afia干部的承诺。
就好像是世界迟来的爱意。
浓烈得足以让人窒息。
“不是。”
中原中也一口回答,回答得毫不犹豫:“无关组织和个人,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
他再进一步,完全进到了鹤见稚久警戒里,中原中也以手抚心,不加防备的袒露决心:“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
“那么不如把这当做一见钟情怎么样?不用思考阴谋诡计,也不需要思考,就当做我对你的告白来理解。”
太宰治惊讶地睁大眼睛。
手里手机屏幕微亮,上面正有他和森鸥外的聊天信息。
「很卑鄙的一招,但是有用,中也也不会拒绝,不是吗,太宰君。」
是啊。
沉浸在热烈情感编织的密网里,就算是鹤见稚久这样的人也很难逃脱。
而且中原中也不可能会想再杀死一次鹤见稚久。
真是让所有人都无法逃避的算计呢,森先生。
太宰治叹了口气,但没有阻止。
下一步就是把鹤见稚久带回已经做好应敌准备的港口afia了。
江户川乱步在那里等候多时,接下来需要侦探的智慧来拆解理想者的现状。
然后针对鹤见稚久的情况一步一步把他推至阳光下。否则就还是那句话,在鹤见稚久暴动之前杀了他。
……希望还来得及。
…
鹤见稚久不在的时间,安室透随着信息推开一家人烟稀少的酒吧大门。
“来得有点晚,波本。”
金发大波浪的女人翘腿靠着吧台面向门口,调侃走近的男人:“感觉怎么样?那个孩子还不错吧?”
她身边还坐着另一位留着短胡茬的青年,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又错开。
他对千面魔女的问话不置可否,只评价:“很热闹。”
“听起来相处得很愉快。”贝尔摩德拨了拨脖颈侧的金发,任由金发垂落到性感的锁骨上,女人另一只手夹着烟的指尖虚点,看起来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你在和苏格兰聊这个?”安室透问,到贝尔摩德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注意到了酒吧里氛围清冷。这里是组织成员经常回来小聚的地方,只有组织的成员会来,保密性很高,但今天的人确实很少。
逗留的也就是吧台这里的三个。
“刚刚聊到。”诸伏景光说,手边摆着一杯威斯忌,他先是以组织同事的语气打了个声招呼,再才继续话题:“还在聊你什么时候才会来。”
“路上堵车了。”安室透解释了一句,他向酒保点了杯常喝的饮品,扭头问贝尔摩德:“你找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就直说。”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还想聊聊天呢。”贝尔摩德说,“聊聊鹤见吧,那小子去你那里也有两三天了,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诸伏景光也看向安室透,眼里有无声的询问。
“没有,他很正常。”安室透说,“但是有一点,我这里不是托儿所,把他丢给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