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具有固定身份的人都有一套完善的滴水不漏的交往准则,完全刨除了他自己的个人感受,只按照俗世意义上的行为规则去学习,所以才会让人隐约觉得他像个假人。
他的准则谁都无法撼动,哪怕他自己的意志也无法违背,因为那是他多年能够维持自己生活在这个难解的世界的唯一方法。
谈玉琢不得不承认,梁颂年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他反倒有了一种奇怪的真实感。
褪去那层光芒,不择手段有瑕疵的梁颂年,他才觉得可以去接近、去触碰。
“未必,我看他就挺讨厌的。”池岩想了想,猛然恍然大悟,“因为我占了情敌的位置吗?”
谈玉琢被他逗笑,笑完,郑重地说:“池哥,谢谢你。”
池岩拍拍他的背,“好了,撒什么娇,等哥回去给你烧青豆汤。”
青豆
梁颂年给小猫取了名字,谈玉琢早上醒来到客厅吃早饭的时候听见他叫小猫“煤气罐”。
谈玉琢打着哈欠,低头看了眼日渐丰腴的小橘猫,很不满意,“你干嘛叫它煤气罐。”
他蹲下身,摸摸小猫的背,揉揉它毛嘟嘟的脸蛋,左看右看,“它很瘦小的好吧,怎么能叫它煤气罐呢?”
小猫绕着他的手转了一圈,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往侧边一躺,四肢朝天,露出腹部白色的皮毛。
谈玉琢抓它软绵绵的小肚子,“乖小猫,好小猫。”
小猫附和地“喵喵”叫,被摸了一会,左摇右摆地费力翻过身,一路小跑到自己的餐碗前,埋头进去。
梁颂年站在一边,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走过来拍了拍小猫的屁股,“那你给它取个名字?”
谈玉琢蹲在原地,手放在膝盖上,盯着小猫看了好久,最后半阖下眼,“再说吧。”
梁颂年摸了摸小猫的头,小猫一点都没有可能再次被抛弃的警觉性,忙着吃东西,头都不抬一下。
谈玉琢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梁颂年回头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垂下头,低声和小猫说话:“怎么办,等下你和我他都不要。”
小猫好像听懂了,停下了动作,从猫粮里抬起些头,圆溜溜的眼睛和梁颂年对视,小声地“咪”了一声,用脑袋去撞他的手腕。
梁颂年拍拍它的脖子,又给它开了一个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