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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时间，东京、纽约、巴黎……北京时间的那个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关掉电脑，迅速离开办公室，跑过楼梯间时正好有几个外国员工也下班，在闲聊着什么。纪忆从他们身边下楼时，明显脚步快了很多，倒不像是疲惫地下班，而是出了什么大事，引得几个外国同事纷纷侧目。季成阳住的病区特殊，人少，因此格外安静。每次夜班结束，她到这里，都要经过寂静的走廊，和值班护士打个招呼，就能直接进入他的病房。她今天并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要过来，猜想他应该睡了，没想到护士告诉她，季成阳没在病房：&ldo;季先生说要出去透透气，应该快回来了。&rdo;听护士的语气，应该不是第一次。对方看她有些担心，又补了句，几乎在她不来的时候，每天都如此，不用太担心。纪忆听护士这么说，勉强安了安心。他的手机就丢在房间里，她靠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就迷糊着睡着了。睡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有人在黑暗中拍了拍她，低声问：&ldo;要不要去床上睡？&rdo;&ldo;嗯。&rdo;纪忆意识飘忽地应着。在感觉自己被抱住时，猛地惊醒。她已经被他两只手臂环住了身体和腿，仍旧轻轻挣扎着，低声说：&ldo;我自己过去……&rdo;季成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怕他抱她，会觉得吃力。&ldo;我抱你过去，&rdo;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很平静，&ldo;在我走得动的时候，多抱抱女朋友，比较不吃亏。&rdo;淡淡的自我调侃。可也有着让人心酸的感觉。纪忆怕他心情不好，没再多说什么，感觉身子一轻，就被他抱了起来。她脸就贴在他颈窝的位置，默默数着每一步，祈祷距离能再近一点，等身子落到床上，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ldo;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出去。&rdo;&ldo;睡不着，随便在四周走走。&rdo;&ldo;心情不好吗？&rdo;她脱掉自己的鞋。&ldo;习惯性失眠。&rdo;他简单地说。这间病房本来就有陪床，她也不是第一次睡在这里，只是没想到刚拉过枕头，季成阳就侧身，也躺了上来。虽然是加宽的床，可两个人还是很拥挤，纪忆安静着，往他怀里靠了靠，摸摸他的手，有些凉，是刚从外边回来的温度。&ldo;我刚才在编写巴以冲突的简讯，想起一件事，&rdo;她额头靠在他肩膀的位置，小声说，&ldo;你还记得，你去过中东吗？&rdo;他略微回忆：&ldo;是去过几次。&rdo;&ldo;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就你是在巴勒斯坦的时候，2000年吧，如果没记错……&rdo;&ldo;2000年爆炸袭击现场？&rdo;季成阳的记忆力惊人。&ldo;嗯……&rdo;她轻声嘀咕，&ldo;记性真好。&rdo;他不置可否。纪忆想要分享的其实是一种感觉，可真想用语言说出来又困难了，她总不能很直白地表达，当初自己小花痴一样地站在电视机屏幕前，慌张地端详他是否有受伤，甚至傻傻地伸手，想要碰一碰屏幕上的他的脸。在她心潮起伏的时候，他也没出声。过了会儿，她想，他应该是累了，睡着了。给个晚安吻吧……悄悄的……她慢慢仰起头，还没等找到自己想要亲吻的目标，就感觉唇上有柔软温热压了下来。明明是一个人的临时起意，倒像是两个人事先商量过，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接吻都是如此，每次只要是被他吻住，就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变得很模糊。季成阳的手滑下来，握住她的腰，那里很瘦，有一个凹陷的弧度。&ldo;痒。&rdo;纪忆低声求饶。他的身体今晚对她有着出乎意料的敏感和渴望，毕竟已经是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虽不再有二十几岁时的那种迫不及待的冲动，但身边躺着的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姑娘，这完全是对意志力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