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放在美人榻尾的铜镜也被甩落下来,砰地一声,碎裂了。就犹如她苟延残喘、忍辱偷生的世界,被摧毁得片片碎裂。面目全非。 第二卷 雨覆云翻花里逢君?梅花妖那年那月那时。那花那妖那人。……● 梅十五……“阿九,你随我去做人好么?”梅十五问着年幼的小花妖梅廿九。小小梅廿九举着一支盛开的梅花正玩耍,听到母亲的问话,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掠过一丝迷惘,“不,”她轻轻摇摇头,“做妖好好的,为何要做人?做人有什么好?”不是都说,在凡间“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么?那又为何要自讨苦吃去“做人”呢?梅廿九偷眼看着母亲,心中不以为然。她才不要做人呢,听说“做人”的规矩很烦琐,做妖多自在,做人没有做妖好,小花妖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梅十五似乎没听见梅廿九的回答,她一双秋水剪眸正凝视着盛开的梅花,雪嫩如花的俏脸慢慢浮现出一抹红晕。前些日在集市上,一位贫穷老妪因无钱治病而当街昏倒,适逢梅十五路过,于是便好心地将老婆婆救起。尽管是妖,梅十五却愿意为人多做点好事,以积攒功德来修行。曾经她迫切地修炼道行,期待早日也能得道成仙,这样就可以去见“他”,去问“他”为何忘了她,为何忍心将她抛下,让她独自带着“他”的骨肉孤苦无依地飘摇在妖界,行尸走肉般了无妖趣?尽管知道修仙是件很渺茫的事,但她却心无旁骛。她一直以为她会誓将修仙这条道一路走到底,但是后来的另一场美丽邂逅,却从此改变了她的“妖生”。是缘是劫,她与后来的他,同样都参不透。那日,正当梅十五聚精会神在为老婆婆把脉诊断时,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悄然停留在她的俏脸与纤手上,她抬眼看了看,却看见一位翩翩佳公子正含笑望着她,眼里暗蕴期许与赞赏。他一袭玄色长袍,显得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他含笑的眼,犹如一阵暖暖的春风吹进了她的心,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就是凡人常说的“一见钟情”。梅十五低了头,心头却似小鹿乱撞。她不再去看他一眼,但为老婆婆诊脉的纤手却有点发颤。待得为老婆婆诊过脉、抓过药,并留些了银两后,梅十五便起身悄然匆匆离去。他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她原可以施展开身形遁逃得无影无踪的,让他从此无处寻觅,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悱恻纠缠,但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自然地与他微笑、谈话了。他英俊的外表,不俗的谈吐让她对他的好感又添三分。从谈话中她得知他叫洛德瑞,原来是个王爷。妖是直率的。妖的爱情也如她们的身心一样,是透明的。他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对他,对一个凡人有了爱情。她曾经的那一段爱情,也是惊世骇俗的。那种爱情伤害,让梅十五一直痛苦难以自拔,直到她遇见了洛德瑞,才从那种万丈深渊的伤痛中挣脱出来。洛德瑞用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善解人意,抚平了梅十五内心深深的创伤。但人与妖本是殊途。于是,她竟然为了他,有了想随他去做个普通凡人的念头。……可是当小梅廿九得知母亲竟然想要到凡间去做个凡人,她小小的心里很是忧虑。她知道母亲的孤独与寂寞,她从大姨梅初一的口中,隐隐知道母亲曾与天上掌管花妖的花神相恋,那个花神便是自己的父亲。也许花神对于梅十五只是一时贪欢或者是畏惧天条,只与母亲梅十五厮缠一段时日便离去,只留下梅十五独自一人,后来生下了梅廿九。由于怕神与妖相恋会连累到自己,就连花妖一族都将母亲梅十五驱逐出花妖的聚集地,让她独自带着梅廿九寄居在荒郊野岭的梅花林中,挣扎着自生自灭。梅廿九经常看见母亲梅十五在暗自垂泪,她心疼着母亲,在心里期着待母亲有遭一日能重展欢颜。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但母亲选的人,却又是遭到禁忌的。在梅廿九小小的心里,隐隐有预感母亲注定将命运多舛。……即使随着母亲在偏远的梅林中修行,可小梅廿九时常会跑到山里,躲在树后,听着在山上砍柴休憩的樵夫围坐在一起,讲起凡人的一些人与妖的故事。这些故事里,写尽人态与妖态。在凡人的眼里,妖有很多种,祸国殃民的九尾狐是,情深义重的白素贞亦是。但不管是什么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是做妖的最终下场。凡人喜欢这样的故事,他们相信是有轮回的,一定会冤冤相报下去,因此人类的口头禅是:非我族类,其心可诛。梅廿九对于人有点惧怕,有点好奇,又有点向往。人对妖的不容与排斥是自古以来的,即使他们锻造了许多美丽的人与妖相爱的故事出来,但归根结底对妖还是极其惧怕与憎恨。梅廿九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与母亲平日里都远远避开人。但她与母亲一样,对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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