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任性,永远不知道他轻飘飘说出的一句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iddot;※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回到在宫里所居住的鹿鸣居时,发现本属于自己的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之后,绿袍少年只是站在门口端详了半响,像是要把这个画面牢牢记在脑海中一般,随后转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好一阵,房间里才传出一个微弱的回应声,房门&ldo;嘎吱&rdo;一声,只开了一条小缝。门内黑洞洞的,根本没有点灯。片刻之后,才有人期期艾艾地回答:&ldo;不……不是我做的……&rdo;&ldo;我知道。&rdo;绿袍少年深吸一口气,尽量做出平易近人的亲近模样,只是不善此举的他笑得有些僵硬勉强,&ldo;可否借住一夜?&rdo;门内少年一听对方并不是追究责任的,顿时松了口气,把门缝又拉开的大了一些。月光照了进来,可以看到门内少年比起绿袍少年还要高上一些,只是瘦削得厉害,身上穿着的绛紫色袍子明显都已经不合身,要短了许多。仔细看那上面还有些不起眼的补丁,颜色洗的也有些泛白,一看就是穿了很长时间都没换过了。而这怯懦的少年也一直低着头,侧身让了让,示意绿袍少年进屋。待绿袍少年走进屋内,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木然了。触目所及,除了生活必需的桌椅和床铺上面的一层薄被之外,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竟连照明的油灯都没有一盏。绿袍少年沉默了片刻,转身而出。怯懦少年的头低得更深了,单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样的陋室,也怪不得对方嫌弃。只是还未等他关上门,脚步声又再次响起,绿袍少年抱着坐垫、油灯等东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ldo;我那边还有些可用的东西,不如都搬过来吧。&rdo;怯懦少年一怔,抬起了头,他的脸色更是面黄肌瘦,眼眶下陷,像极了逃荒的贫民,真是少有在宫中还能受到这种待遇的人。这名怯懦少年名婴,是当今秦王的侄子。他的父亲成蟜(jiǎo)是当今秦王唯一在世的弟弟,当年也曾有希望继承王位。只是在婴刚刚出生的那一年,成蟜叛秦降赵,并没有带走还在襁褓中的他。根据《释名&iddot;释长幼》中所说:&ldo;人始生曰婴&rdo;,随侍的人于是随意地给他用&ldo;婴&rdo;命名。这么轻贱的名字,正暗喻了婴在秦国的尴尬身份,虽然拥有高贵的血统,却在宫中宛如隐形人一般存在。绿袍少年一直都知道有婴这个人,也知道就住在他隔壁,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集,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对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婴不善于拒绝他人,当然绿袍少年心忖他八成不敢拒绝,只能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把他房间里可以用的东西的拿了过来。当然,在看到血污遍地的房间时,婴明显被吓得浑身颤抖,被告知应该只是鸡血时才重新恢复正常呼吸。其实绿袍少年也有些佩服那王离,他们一起下课,他也不过是送扶苏出了咸阳宫之后就折转回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破坏的那么彻底,能说他真不愧是家传渊源吗?&ldo;还是在我房里睡吧,他们不敢惹到我。&rdo;婴难得地同仇敌忾起来,他说的倒是真话,虽然他在吃穿用度上被内侍克扣,但最起码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真正欺负到他头上。绿袍少年难得地勾了勾嘴角,月光正好洒落在他的面容之上,更衬的他面如冠玉,看得婴一呆,手中拾起的竹简差点都重新掉回地上。这么好看的少年都欺负!那些将军的少爷真是恃强凌弱!(啊嘞,是不是有哪里不对(☆_☆))很久都不曾生气的婴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怒发冲冠。哦,虽然他还远远没到及冠的年纪。被鸡血浸透的被子已经不能再用,被特意劈成两截的案几也成了废品,屋中堆着的竹简也被扯断了线绳,变得零零碎碎不成卷牍。还好油灯是铜制的没有被摔碎,添上柜子里备用的灯油还可以用。两人收拾了一会,把还能用的东西都搬到婴的屋子里倒是把他家徒四壁的房间给填满了一些。待点上油灯之后,整个屋子里跳动着温暖昏黄的光芒,竟让婴生出些鼻酸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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