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dot;※扶苏看着自家侍读穿好那件黑色深衣后,采薇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身形慢慢地消散在了空气中。这是因为一直牵挂的事情完成了,就能真正安息吗?扶苏叹了口气,因为他牵挂的事情还有许多,但他现在却在思考要不要就此放下。他已经死了。他看着自家侍读把所有的帛书都放进了火盆,看着它们都燃烧起来之后,才推门而出。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就远去,扶苏却没有跟着过去,他对父皇的丧礼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盯着那些火盆里的帛书慢慢被火苗吞没,最后燃成了一堆灰烬。※&iddot;※而走出甘府门口的青年上卿则顿了顿脚步,摸着胸口变凉的玉璇玑,一向淡然的脸上挂满了惊疑不定的表情,回头往自己的小院看去。为什么离开了甘府,玉璇玑就会变凉?难道扶苏刚才就在自己的屋里?这怎么可能?&ldo;甘上卿,请快些上路。&rdo;身后的虎贲士兵却再也不给青年上卿犹豫的时间,握着腰间的佩剑示意,话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胁。青年上卿看了看身边年迈的父亲,只好抿了抿唇,继续迈开脚步。※现代 哑舍※老板摸着胸前赤龙服下佩戴的玉璇玑,从回忆中惊醒。在这两千多年以来,他一直不断反问自己,如果他当时不顾一切地往回走,是不是就能把扶苏的灵魂保住。可是这也仅仅是设想,因为他当时完全不知道玉璇玑滴血认主之后,认的并不是肉体,而是灵魂。一念之差,咫尺天涯。老板拿起身边的茶盏,却发现茶水已凉,又重新放下。太阳西斜,华灯初上。老板的身形许久未曾动弹,直道哑舍门口的两盏长信宫灯自动地调亮了燃着的灯火。他站起身,走到雕花窗前,打开了只够露出他一只眼睛的缝隙。透过缝隙,他定定地看着一位拿着饭盒、正一脸疲惫地走过来的年轻男子。对方身上穿着休闲服,但团在背包里的白大褂还露出了些许,老板早就打听好了,这人就在不远处的医院当实习医生。一直目送着这位年轻的医生走出他的视线,老板才缓缓地关上雕花窗,留恋地摸了摸胸前衣服底下瞬间温热之后又变凉了的玉璇玑。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死去,冰冷无比。若不是穿上了采薇为他缝制的赤龙服,他早就已经化为尘埃。他认识的所有人,亲朋好友,都已死去,可他却依旧活着。宛如行尸走肉。他把这枚玉璇玑放在了靠近心脏最近的地方,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疲倦地寻找着扶苏的转世。因为只有他找到了对方,玉璇玑才会变得温热,一点点地把这股热度,从他的心脏传导到他的全身。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可惜每一次轮回也只有短短的数年。这一次,希望能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点呢……秦失其鹿公元前210※上郡※军帐之中一片肃穆,王离单膝跪在一尊棺椁前,刚毅的俊颜上爬满了自责与愤恨。阿罗就只交代他一件事情,他都没有做好。可是谁又能想到,始皇会对大公子扶苏下遗诏,令其自尽呢?!是的,当时在帐外的王离完全没有看到军帐之内的情形,却听到了小黄门操着尖细的声音所宣读的那份遗诏。之后就是蒙恬将军的怒吼,待他冲进帐内,就看到大公子扶苏满身鲜血,一柄带着斑斑血迹的青铜剑从他的手中跌落在地。&ldo;大公子扶苏已奉诏自尽,就地安葬。&rdo;宣旨的小黄门冷酷尖锐地说道,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冲进帐内的王离之后,转而朝愤怒得发指眦裂的蒙恬厉声道:&ldo;始皇亦有遗旨,大公子无尺寸之功,将军恬不矫正,知其谋,皆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rdo;王离一开始并没有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急呼军医,蹲在扶苏身畔,勉力抢救,可掌下的身躯已然冰冷,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等他重新抬起头时,就发现军帐中呈现了两方对峙的局面。宣旨的使者们咄咄逼人,而蒙恬将军却被冲去帐中的亲卫们护在身后,双方一触即发。许是见王离恢复了神志,小黄门又把方才说过的遗旨说了一遍,还把诏书摊开在众人面前,任凭他们确认字迹和印鉴。王离虽从不踏足政治的漩涡之中,但也明白事情的蹊跷之处。明面上不能与使者闹翻,他又不能拥兵反叛。若是扶苏公子没死的话,他还可以这样想想,现在却连一个正经的由头都没有了。瞬间在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王离淡淡地宣布道:&ldo;来人,送蒙将军回帐。&rdo;&ldo;王裨将!&rdo;本来笃定王离会遵旨杀掉蒙恬的小黄门惊呼道。&ldo;请称吾为王将军。&rdo;王离用比他更冷酷的声音缓缓道,在战场真刀实枪厮杀过的他,只要认真起来,很少有人能禁得住他的气势。小黄门果然被他言语中的杀意所震,再加之对方身上的盔甲还沾染着扶苏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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