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大惊,跌坐在椅子上,手捂着唇,生怕自己叫出来,冷静一番后才问:&ldo;他们,他们如何会去漠北?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漠北是战场,他们两个孩子去做什么?真是胡闹,来人呐,来人。去把世子和世子夫人追……&rdo;云氏还未说完,就被余氏给打断了:&ldo;别追了,他们现在估摸着已经到十里亭外了,上了官道就追不上了。&rdo;余氏淡定的口吻,云氏哪里还会看不出,这事儿余氏事先知道,坐到余氏身旁,关切发问:&ldo;母亲知道他们要去?为何不拦着?侯爷在漠北都吃了亏,他们两个孩子去,那还有命回来吗?&rdo;余氏让丫鬟婆子给云氏重新准备了碗筷放到她面前,亲自动手给云氏盛了一碗粥,说道:&ldo;暄儿已经不是孩子了。正阳在漠北遇险,若是暄儿不闻不问,在京中安坐世子之位,那倒显得我祁家无父子之情,他之前随正阳去打过西域,正阳回来与我说过,暄儿是个将才,此次也算是个机会,让他去吧。&rdo;云氏听着听着,眼泪便要出来:&ldo;可若为了让别人看祁家的父子之情,就要让暄儿去冒险,也未免太……&rdo;作者有话要说:救爹去。顺便故地重游余氏将碗重重放下:&ldo;别哭了, 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暄儿去漠北不仅仅是为了给别人看咱祁家的父子之情,而是他身为人子必须这么做。他是武安侯世子, 同时也是你和正阳的孩子,这一去, 纵然有损伤, 却也势在必行。&rdo;云氏不敢忤逆余氏,硬生生将快要崩出的眼泪给咽了回去, 看着余氏,委屈道:&ldo;可暄儿是世子, 若是他也有个闪失, 咱们祁家可如何是好呀……&rdo;。余氏耐着性子回她:&ldo;一则暄儿不会有事, 漠北那么多军队镇守,他既不是主帅, 也不是前锋,出事儿也轮不到他;二则就算他们爷儿俩真的出了事, 祁家也有后继。&rdo;云氏吸着鼻子,嗡嗡道:&ldo;我和侯爷就这么个儿子, 暄儿刚成亲没多久,青竹肚子里还没声儿, 哪来的后继有人?&rdo;&ldo;晨儿。他也是正阳的孩子。若是晨儿也不济了, 还有宗族旁支, 祁家百年基业, 哪那么容易说倒就倒了?&rdo;余氏的口气不是很好,甚至有点激愤, 倒不是存心让云氏难过,只不过余氏真的不太擅长面对云氏这种哭唧唧的性格,遇到事情光哭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还不如想的长远些。云氏怎么也没料到余氏会说这些,本来丈夫在边关受伤,生死未卜她就伤心,儿子和儿媳连问都没有问她一声,半夜不声不响的就离府而去,现在老夫人与她说的又是这些话。是,她祁家的百年基业不会这么容易倒,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又算什么呢?&ldo;侯爷和暄儿在老夫人眼中,难道就是谁都可以替代的吗?只要祁家不倒是不是就没事儿了?侯爷和暄儿的命就没人在乎了是吗?&rdo;云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崩塌而下,这是她与祁正阳成亲以来,第一次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儿与她分辨争吵,往常就算老夫人说了什么让她难受的话,云氏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一回,老夫人说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他们是她的天,若是两人有个三长两短,纵然她还是京城里显赫的武安侯夫人,那又有什么用呢?余氏意识到自己触到了云氏的伤心处,见她眼泪不止的样子,余氏有点后悔,深吸一口气后,劝道:&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身在其位,便要担起那个位置的责任,否则便是尸位素餐,饱食终日。他们是你丈夫和儿子之前,首先是武安侯与武安侯世子,咱们祁家是武将世家,军人行军,武人打仗,天经地义,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是让后世子孙龟缩享福的,他们是我的儿子和孙子,难道我心中就不心疼他们?&rdo;余氏很少有耐性教育云氏的,从前云氏哭泣,余氏一般训斥几句就让她走了,可这回她看的出来,云氏是真的伤心,才不免多说几句,可她天生不会安慰人,虽然说的都是道理,但云氏一下子未必能全然理解。云氏没说话,起身让嬷嬷扶她入内休息,连告退礼都没有跟余氏行一下。若是以前的情况,余氏定要教训她一番,可今天,余氏没有。因为她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云氏此刻的心情。看着眼前的早饭,余氏忽然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便站起身,大步走出去,却正好撞见了来请安的祁晨,祁晨从左侧回廊来,没看到余氏出门,差点撞上。祁晨赶忙跪下给余氏请安:&ldo;祖母走的好急,没撞上吧?&rdo;祁晨对余氏展颜一笑,爽朗清举,列列如风,余氏蹙起眉头,沉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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