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半个月来,我方死伤人数大概在两千左右,对方死亡人数估计在三千左右,伤者难记,被俘虏的则有上万。 我看着那连绵的山峦,林风阵阵,心里总觉得不安。 是啊……未免太顺利了…… “韩歆何在?”我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问身后诸人。 “韩大人正与徐将军谈话。”回我的是师傅,他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中规中矩的距离。 “徐立?他来做什么?”我疑惑道。 正问着,那徐立的大嗓门便传来了,刘澈对我无奈一笑,下去接见他的徐大将军,我不耐烦见那些人,便只与师傅并肩站在瞭望台上。 士兵都站得挺远,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靠得那么近,但还是保持了难以逾越的距离。 “墨惟呢?”这几天似乎一直没有看到他。 “葛忠生调度不善,墨惟受命回后方协理。” 我听他声音平缓,虽不至于冰冷,却终究不似以往那样带着三分无奈和宠溺……心里微微纠结了一番,笼在袖中的十指绞得微疼,面上仍要装得若无其事,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我便快被逼疯了,若是要一辈子,君是君,臣是臣,彼此敬而远之——这可怎么过啊…… 如今对他竟也是不见挂心,见了烦心。我那乔羽,也不知道飞到了何方,另外几人又是否安好…… 我缓缓下了瞭望台,回头对他说道:“等会儿让韩歆来见我。” 他停下了脚步,低头说了声是,然后便彻底止了步,我回到营帐前最后看了他一眼,距离远了,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似乎是往我这个方向看着。有些寂寥的身影,在春雨涤洗过的青色山峦中,被微风吹皱了两袖淡淡的素白。 那一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韩歆进来的时候,我依稀将他错看成了师傅。 韩歆看见我仍然是没有好脸色,也不想想,我很有可能就是他以后要侍奉的主上了,他不奉承也就算了还一副棺材脸,仿佛我欠了他十年俸禄没有给似的 ——这个人能活到现在,除了师傅的维护,也就是因为他太直了,对其他人没威胁。 “战俘如何处置?”我懒得跟他废话彼此折磨,开门见山就问。 说公事,他的脸色就好看许多了。“全部安置下来了。” “上万战俘,全部安置下来……”我皱了皱眉头,难怪粮草消耗那么快,葛忠生那边直跳脚。“今夜子时,白杨谷之战后,如果依旧顺利,那战线将会继续南移。补给线不断拉长,战俘增加,粮草消耗迅速……韩卿啊……”听我这么叫他,那美青年登时脸色发青,我扯了扯嘴角,“这些战俘我们不敢轻易放上战场,留着他们不但消耗粮食还浪费兵力去看守,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着实不是个办法。” 韩歆神色一凛,瞪着眼睛看我。“难道殿下想杀降!”他那眼珠子瞪的,好像我一点头他就跟我拼了。 我干咳两声,“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暴虐好不好,我都觉得自己挺善良慈爱的……你看这些人,杀不得、留不得、养不得,分明是闽越国拿定我们不会杀降,这才故意送上门来牵制我们的。我们这半个月连胜,看上去是士气高涨,可事实呢?徐立今天来做什么?” 韩歆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了,他方才答道:“徐将军连战告捷,再次请战,主攻白杨谷。” 那徐立,一看就知道是个莽夫,勇猛过人身先士卒,还有点野心,可惜,太过浮躁了。像他这样的人,三国不胜其数,一个个狂妄自大,结果还不是被挫骨扬灰,怎么就不知道以前人为鉴呢? 闽越国频频示弱,就算我们几个有警觉心,却也难免手下士兵骄傲轻敌,尤其是在有那样一个主帅的情况下。 我暗自叹了口气,又问道:“陛下怎么说?” “陛下回绝了。徐将军怒而归。” 怒而归,怒而归……这将军也太不把阿澈那小子看在眼里了,难道他以为阿澈坐上皇位全凭先皇英明睿智或者他徐将军运筹过人?也不想想沈东篱回来做什么,他最擅长的可不是打仗,而是阴人…… 外面又传来雷声,看样子今夜可能还会下雨。轰隆隆的春雷滚滚震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样又阴又冷的雨夜,没有个暖和的怀抱靠着,真是睡难安寝。 “殿下……” “啊?”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他。 韩歆一脸复杂又别扭的表情,屈居我这个他鄙视甚至仇视许久的女流、氓之下,想必他心里不甘不愿却又不得已得很。 “战俘之事,该如何处置?”韩歆问道。 “这个啊……”我摸了摸下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春天到了,该播种了,让他们耕地去吧。” “啊?”这回轮到他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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