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玉。”唐思揪了一下我的耳朵,蹲到我身边,“在想什么?” 我摸了摸耳朵,睁开眼睛呆呆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当太上皇……” “哧。”燕离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还没登基就想着退位?” “唉,你不懂的,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尽,所以这辈子不怎么被命运眷顾,不过好在我这人就像小强一样顽强,活着坚强,拍死溅墙,所以即便命运是个鬼畜攻,我也仍然是个女王受!”握拳,打气! “就你还命不好。”两人一左一右戳我脑门,唐思鄙视我道:“那些人抢破了头要抢这个皇位,结果莫名其妙落到你手中,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所以说你不懂啊……”我委屈地捂着脑门,“庄子都宁愿曳尾于涂,燕五都不稀罕当什劳子宗主,凭什么要我当女皇!” 所以说命运对你是否眷顾,不在于给你的好不好,而在于是不是你所想要。我要亲人,结果天煞孤星,孤家寡人。我要自由,结果权力束缚,不得逍遥。我要安定,结果战乱四起,不得安生。我要专一,结果五夫临门,难以抉择…… 这话我却不敢说出口,只怕惹得唐思生气,一个冲动秒杀了我。 “白族密宗的宗主绝非一个好差事。”燕离苦笑着摇了摇头,“宗主之名听着风光,实际上却为长老院所控制,成为一座只会呼吸不能思考的神像,接受万民膜拜,却什么都做不了,孤独至死。上一任宗主便是受不了此等煎熬,又与信徒相恋,触犯了禁忌,这才被驱逐出密宗。只不过这件事干系到密宗声誉,因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情,对外只是宣称宗主闭关参悟,其余一概不答。” 如此说穿了,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宗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其实行尸走肉并不悲哀,悲哀地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拍拍燕离的肩膀,安抚他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逼你出家当宗主。他们要敢剃了你上面的发,我就让人剃了他们下面的毛!” 燕离:“……” 唐思:“……我们该起程了……” 盘龙谷出去便是闽越的皇家围场,围场这种地方素来不太安全,一不小心就会一箭射出个干女儿。据燕离说,这个围场的守卫向来森严,但要出谷必须要经过围场,我则认为鞭子国的围场都能让个三脚猫轻功的伪江湖人翻山越岭跑进去,那守卫森严什么的大概也只是天边的浮云看看而已。 “你给我老实呆着!”燕离一个眼神制止了我下一步的行动,又转头对唐思说,“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还是先查探一下兵力分布比较妥善。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小心藏好了。” 唐思郑重点了个头,把我箍在怀里。 燕离离开后,唐思拖着我藏到极为隐秘的一个谷地里,这谷地风光倒是极佳,在盘龙谷的龙角之地,不是有意隐藏的话很难找到此处。谷中一片青葱翠绿,有山泉经过两岸开了零零碎碎的各色野花,我百无聊赖地摘花编花环,唐思跳上高处瞭望,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便是在这时,又有高人出现了,那高人担着水,低头与我默默无语对视了三秒钟,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你啊——” 最后一个字是唐思的无影脚踹上他的肚子引起的惨叫。 唐思这一出脚也愣住了,压根没想到这个“和尚”不会功夫。之所以叫他和尚,是因为他自称“贫僧”,之所以加了引号,是因为他留了过耳的短发。 彼时唐思有些抱歉又有些狐疑地给他上药,我好奇地盯了他半晌,问道:“和尚,你真的是和尚?你这头发怎么跟柴刀割出来似的一截长一截短?” 那和尚面目倒也算清俊,看上去有四十岁模样了,一双眼睛有神而略显狡黠,脸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团——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他说:“女施主你说对了,这就是用柴刀割出来的。” 我:“……和尚,不是要剃光头吗?” 和尚双手合十说:“女施主此言差矣,心中四大皆空,何必强求顶上无发?” 我:“那你为何要割发?” “头发太长了,洗起来不方便,而且也不容易干,干活更是碍手碍脚。”和尚叹了口气,“其实光头还是比较方便的,可是女施主不觉得用柴刀剃头发实在太危险了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第一次遇到比我更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弯腰答道:“贫僧法号不秃。” “不秃……大师……”我呛了一下,干咳两声,“不秃大师,你……住在这附近?”这可是皇家围场,莫名其妙出现的和尚,怎能不让人心生警惕。 不秃又念了句佛号,看似老实地答道:“贫僧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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