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黄昏李治离开了长孙府,回宫的路上他突然一跺脚,轿夫缓缓的停住了脚步,问道:“殿下,改道何处?”
李治扒开轿帘,说道:“陆清,你上来。”
陆清钻进轿子里跟他并肩坐着,笑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轿子缓缓的向前走着,李治撅着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声的问了句:“你知道我舅父为什么不让你进去吗?”
“知道。”陆清轻声的回答:“我在你身边,他不方便说一些离间你们兄弟的话,我不在他就可以使劲说了。”
“嗯。”李治发觉自己真的是小孩子,二哥说的对,没有人比我笨,我不比任何人聪明,果然不能随便抖机灵,否则一眼就被看穿,而自己还不知道,那最后的小丑不就是自己吗?
“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离间我们的,可我还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李治扭头看着陆清,真诚的目光中夹杂些许无助的慌乱。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和云海都是我二哥的人,我身边没有自己的人。”
“呵呵”陆清闻言就笑了,长孙无忌说的对,二郎怎么能让你身边培养出自己的人?若不是怕这个,就直接带我和云海走了,我们俩不就是随时给你这张白纸清理污渍的吗?
“这话说的一点大司徒的水平都没有。”陆清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云海是谁的人,我只知道我做的是大唐的官,皇帝让我保护谁,我就保护谁,谁是我的上司我就听命于谁。”
“嗯,好像还是你说的对。”李治小脑袋有点迷糊,还是懵懵的,陆清叹了口气:“据我所知朝中很多人以前都不是皇帝的人。”
陆清暗暗的咬舌头,恨自己书读的少,讲道理讲不服人,不过他兵法学的不错,自己力量不够的时候,可以借力。
“你要是还信任你二哥的话,你不妨把长孙司徒的话全都写下来,再把你的真实想法也写下来,全都寄给你二哥,看他怎么说,到时候你应该就能知道谁说的对,谁真的对你好了。”
二郎,真对不起你,我尽了百分之百的力,只把这张纸擦干净了百分之八十,剩余的你来吧。
“好耶!”李治突然兴奋的尖叫了一嗓子,吓陆清一跳。
一提到李泰,李治马上就高兴了,以前他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李泰也是让他写下来,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写三四次各种感想,然后李泰耐心的给他批。
现在虽然离的远了,可以来回写信嘛,收到二哥的回批不就和二哥在自己身边一样吗?
“你说的对,我当然相信我二哥,我们要兄弟齐心对付外人,哪有跟外人一心,回头手足相残的道理?”
陆清舒心的笑了,他扒轿帘看向遥远的天际,不知道二郎收到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泰收到信大多时候都是开心的,但是李佑就不一样了,他好日子过的正嗨,忽然收到了京中老爹的来信,打开信一看,毫不意外的又是一顿暴骂。
至于理由,老爹心情不好,算不算是理由?
李世民没事也想不起来给他写信,那天岑文本上奏,说了李承乾刺杀于志宁的事,把李世民给气了个七窍生烟,他顺便就想起了李佑。
于是写封信嘱咐他一定要尊师重道,只不过在气头上,这嘱咐的语气,该说不说的,确实是差劲了点。
“把权万纪给我叫来!”李佑把皇帝的亲笔书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气得火冒三丈高。
“是。”下人赶紧一溜烟的跑去找权万纪了。
权万纪这个卑微的长史,见自己的学生居然还战战兢兢的,早没了师者该有的威严,见面先给李佑见个礼:“殿下,有何吩咐?”
“放你娘的屁,我还敢吩咐你?”李佑抓起书信就扔到了权万纪的脸上:“你是不是又告我黑状了?”
自从上次李世民把他的奏章返到了李佑的手上,权万纪就没再说过李佑一个不字,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巴结他和他身边的那群宵小。
权万纪一愣,赶紧的捡起书信,他粗略的看一眼,急忙解释:“我没往京中递过一个字,陛下所说也尽都是从前之事,实是与我无关呐。”
“你还敢说跟你无关?”李佑指着权万纪暴吼:“不是你告我的状,我能成天挨骂?不是你告我的状,父皇能知道这么多事?”
李佑这回这骂挨的属实是冤枉,虽然他在封地没干什么好事,但也没有新的过错,李世民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就揪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