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每天起床的时候,天都是朦朦微亮,他要在上朝前完成五公里的跑步,起晚了那就晚了。
他每天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都是安安静静的,今天却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李治为了离二哥近一点,就搬过来跟李泰住一个院子了,一个院子只有一间正房,他宁愿住厢房也赖在这里不走。
李泰会心的一笑,这个小崽子,他还知道上进了。李泰放弃了跑步的想法,迈步朝那间屋子走去。
李治见二哥来了,他放下书,拿起他昨天写的大字,笑呵呵的迎上来:“二哥,你看我写的好么?”
李泰接过纸,一扫就是一眼的惊喜:“这真是你写的?”
“嗯。”李治满心骄傲的一点头,然后仰着脖子等夸奖。
“不错不错,你要不说我真看不出来是你写的。”李泰笑吟吟的弹了弹这张纸:“你要是一直用这么好的字给二哥写信,我得多高兴啊。”
“那我以后给你写信就好好写。”李治伸手拿走了这张纸,折吧折吧塞到一本书里夹了起来,又拿起另一张纸,神秘兮兮的说:“给长史看这张。”
李泰走过去一看,嚯,这字迹可真熟悉,典型的李治书法,勉强能猜出来他写的是啥,反正书肯定是给你书完了,法嘛,法就另外一回事了,跟我没关系。
李泰说啥也想不明白,这是哪根神经错乱了,明明能写的那么好,为什么非要给长史看这么烂的,难道是怕长史把他夸骄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挨骂没够吗?”李泰看着桌子上那张画面有点惨烈的纸,别说长史个个眼光挑剔,就是自己都想骂他,话说因为写字的事,李泰确实也没少骂他。
“交那张才惨呢。”李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书来准备看书了:“交这张最多说我写的不好,交那张该说不是我写的了,写不好最多挨骂,找人代笔要挨打的。”
这是什么论调啊?李泰嘴张的都闭不上了,李治一转身摇头晃脑的读起了书,李泰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
李治乖乖的站了起来,二哥从来不打扰自己读书,今天怎么连书都不让读了?李泰伸手抓住椅背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坐下了。
李治愣愣的看着李泰,李泰指了指自己脚前的空地:“站好。”
“哦。”李治看二哥变得很严肃,他也不敢顽皮,老老实实的站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心里就是很忐忑。
李泰微仰头盯着李治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很怕长史?”
李治憋了憋嘴,这不是废话吗?他微低头,有点不服气的说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李泰很坦然的看着李治,缓而有力的对他说道:“我对长史是敬,他说的对,我听从,他说的不对,我用最好的态度委婉的提出来。我不会一味的应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那不可能。”
李治心里不服气,嘴上不敢说,就默默无声的听着,你说不怕就不怕呗,不怕你半宿半夜的读书,十天熬五个通宵赶任务的事,不是你干的吗?
李泰看他不吭声,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条是我有错,我就认错、改错、认罚,罚的重点也没关系,比如偷拿别人一颗鸡蛋,按理只要还回去一颗鸡蛋,再罚两颗也就够了,但是哪怕长史罚我十只鸡,我也没得抱怨,谁让我错了?我认。”
李治撩眼皮望了他一眼,谁没事偷一颗鸡蛋?吃不饱也不解馋,不够丢人的。道理他懂了,但还是不服气,还是不敢吭声。
“如果我没错,我就绝不允许他说我一个字的不是。有误会我会解释,哪怕解释不清,他也得拿出证据来再说我,无缘无故的责骂我不接受。”
李治就静静的听着,话说的容易,谁不怕长史?连皇兄都不敢对太子太师说个不字,气得他把书房给砸个稀烂,他也不敢当面跟太子太师犟个嘴。要说不怕长史,也就五哥是真不怕,可是五哥现在多惨呢。
“没理的事,咱不犟。有理的事,为什么要忍呢?”李泰极其认真的看着李治,抬手搭上他的小肩膀:“有理一定要讲出来,有理不敢讲那就是窝囊。雉奴,我告诉你,我最看不上的就是窝囊废。”
李泰目光坚定如刀,脸上隐隐浮起一层怒气,吓得李治都不敢乱喘气了,就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你给我记着,雉奴,假如有一天,你跟二哥成了仇敌,哪怕我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你是我弟弟,我也承认你姓李。但是如果你窝囊,我就把你的名字从咱家族谱里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