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大老远的跑到长安来,目的很明确,一共就办一件事,他来求见根本也没有第二件事可说。
李世民也不怎么想跟他谈,便对陈文说道:“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天早朝上说吧。”
“是。”陈文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禄东赞一听说皇帝不见他,原本就发慌的心更加的慌乱无主了,花了这么多钱,遭了这么多罪,不能再泡汤了吧?
禄东赞从袖筒里摸出一个大金锭,笑呵呵的往陈文的手里塞着:“陈公爷,你知道我是远路来的,也不方便带什么东西,这点心意,你别嫌弃。”
莫说在大唐,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金锭貌似都没有遭过嫌弃,有嫌爹娘穷的、有嫌老婆丑的,没听说谁嫌金锭拿不出手的。
陈文掂了掂这足足十两的大金锭,真好,掂够了就往禄东赞的怀里一扔:“你的心意我领了,老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传个话、跑个腿都是份内的事,这个用不着。”
陈文并不是一个多清廉的人,他也没有家庭,也没有亲戚朋友,再没点闲钱傍身,哪来的安全感呢?
只不过他分得清什么钱可以收,什么事可以办,莫说他不缺钱,就是缺钱也不会拿禄东赞的钱,让蕃邦的人看不起,丢的不是陈文的脸,那是大唐的脸。
陈文做皇帝身边的近侍,那是大唐的一张名片,关起门来,对内咱可以奴颜婢膝,打开门时,对外咱可是堂堂正正的刚正之臣。
禄东赞在吐蕃那好歹也是国之宰相,到了大唐给一个奴才送礼,十两的大金锭就这么被扔了回来,问题出在哪儿了?是礼轻了还是物轻了?
陈文一拒收他的钱,他越发心慌得不得了了,他笑容可掬的哈着腰,双手托着金元宝再次向前,却被陈文用拂尘一指,给挡得不能前进:“有事说事,这个真的用不着。”
“事倒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议一下和亲的事。”
陈文笑道:“陛下让你明天早朝上说,你就明天早朝上说呗。”
陈文这话和没说一样,禄东赞就尴尬的笑笑,早朝上你最多就是上个奏章,提一下你的事。
然后皇帝不可能在金殿上开始商议这个事怎么解决,最多是告诉你这事过几天再议,禄东赞就想知道到底得过几天才能议。
陈文也懂他的意思,便笑呵呵的说道:“太子自打成亲之后,每天回宫都挺早的。”
禄东赞在吐蕃那也是人中精灵,出了名的集智慧与胸毛与一身的大宰相,到了大唐,可能因为大唐的海拔不够,导致他的智商也一路下跌了少许。
陈文话说的这么明白,他愣是没明白,心里暗暗的琢磨,这老阄货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太子回宫挺早的,是说太子妃管得严?这跟我也扯不上关系,难道是让我去给太子妃送礼?
禄东赞正胡思乱想的瞎琢磨着,陈文走到墙边站住了脚,拿拂尘掸掸袍子上的肉眼不可见的浮灰。
禄东赞有几分诧异的看着陈文,连送都不送到门口了?这怎么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
陈文也有几分诧异的看着禄东赞,我都跟你说这么明白了,你傻乎乎的干什么呢?
“这块儿晒太阳挺舒服的。”到底还是陈文先开了口,禄东赞点了点头,尴尬的笑笑:“那你晒,那你晒吧。”
禄东赞一看陈文都晒上太阳了,明显是不想搭理他了,他还是识趣点,自己走得了,他拱手抱拳,深深一揖,向后退了三步。
“哎”陈文一看他要走,知道他是没听明白话,于是喊了他一声,说道:“太子就要回宫了,你不打算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吗?”
“哦?哦!”禄东赞这才愰然大悟,原来陈文是这个意思。来大唐这段日子,禄东赞也看明白了,大唐太子是个掌实权的太子,有事跟太子说仅次于直接跟皇帝说。
既然见不到皇帝,能见到太子也是好的,而且太子有名的平易近人,为人特别和气,他一想到这些,赶紧连连作揖对陈文表示感谢。
他乐呵呵的凑到墙根底下,陪陈文一起晒着太阳聊着天,心里暗自感慨,跟大唐人打交道也太难了,一个个有话都不直说。
李泰今天要批的奏章特别多,主要是蕃邦上的表章太多了,他也没打算全都批完,他就挨个先翻看一遍。
“阿爷,他们这些绝大部分都是一样的,都想成为咱们的附属国。”李泰从中挑出五个奏章往李世民面前一放:“这五个是要求跟大唐联姻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