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随风尽,荣辱两下丢。曾敛寸心赠敌酋,家国一念休。闲驱雄鹰天外游,也拟宴高楼。逢亲无语绪无头,执手泪先流。
眼看着那两匹骏马疾驰而来,李承乾激动的向前跑了两步,陆清原地没动,就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站住了脚,怔愣愣的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和晋王殿下。李泰一勒丝缰,先回头看了李治一眼,然后才翻身下马。
李治的马对他来说有点大,他也并不害怕,在二哥的注视下,很利索的下了马。
李泰和李治向前快走了两步,便双双站住了脚,都定定的盯着眼前的人。
兄弟三人谁也不说话,眼圈里全都噙着一层亮晶晶的液体,陆清一步向前,走到李承乾身边说道:“这就是我们大唐的皇太子和晋王殿下。”
“哦”若不是陆清提醒一声,李承乾差点忘了自己叫唐直,赶紧眨眨眼,拱手一揖。
他还未曾开口,李泰抢先说道:“这大门之外哪是见礼的地方?先进去再说吧。”说着他扯起李治,大步流星的先进了门。
王府门前虽然走动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在这里贸然相认,若被有心人觑见,徒增麻烦。
陆清陪在李承乾身边,微躬身一伸手,轻轻的说道:“请。”
李承乾敛敛心神,迈着方步踏上台阶走进了殿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就带出睥睨万方的气势。
在旁人的眼中,这个番邦使臣颇有一种威仪凛凛之象,走在他身后的陆清却注意到他步伐并不是很稳,以他自小培养出来的王者气质来说,若不是内心十分的波动,绝不至于此。
王府的客厅有点大,空空荡荡的十分开阔,这个环境可以说是只要房顶上没人,在屋里说什么,站在门口的人都听不见。
李泰和李治走到大厅中央也没有坐下,就转过身来等着,李承乾和陆清本也没被落下。
李承乾缓缓的停住脚步,目光渐渐地向下、慢慢地低下头、轻轻地抬起手,双手抱拳、身姿很稳,双唇微颤、喉头发紧。
“外臣唐直拜”
“哥!”李泰激动的一声呼唤,李承乾的心猛的一抖,他如惊似怕的抬起头,不知为什么,忍不住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脆脆生生的一声呼唤,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呯!”的一下打碎了心门,万千思绪涌出心扉。
这一声“哥”是李承乾的不敢想、不敢盼,自己是怎么作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李承乾自己心里清楚。
他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想爹、也想娘、也想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也只是想,想也只敢悄悄的想。
李承乾嘴唇颤得难以克制,滚烫的泪珠滑过面颊,他轻柔的唤了声:“惠褒”。
李泰刚要向前,旁边的李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头扎进李承乾的怀里,小拳头像雨点一样往他的身上砸,边咧着嘴哭边大声的嚷着:“你为什么骗人?我以为你真死了。”
李治以为自己很不在意李承乾,可是心潮起伏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什么都来不及想,一颗心像铁屑遇到了磁石一样,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就被吸了过去。
李治情难自抑地哇哇大哭,李承乾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地呢喃着:“雉奴”,也是忍不住痛泪长流,李泰转过身去,哭得双肩直颤。
陆清抬眼看看天花板,转头看看窗棂,心里暗暗地在想,我要不要陪几滴眼泪呢?
眨眨眼也挤不出来,屋里一共四个人,三个都哭成了泪人,只有自己无动于衷,显得自己好像不通人性似的。
他们兄弟重逢没有任何的障碍,他们兄弟三人还一起到长孙府上看望了长乐,长乐的气疾属实令人担忧,发病的频率和时间都越来越长了。
李承乾暂时被安置在了魏王府,廉平也是住在魏王府里,这里比较方便他治脚,他的脚并不是痛风复发,而是寒气入侵,虽然也很麻烦,但比痛风好治得多了。
这个要是治得晚了,是会引发痛风的,好在他回来的很及时,一点都不晚。
喝的药、洗的药、泡的药、熏的药,李承乾就跟药玩上了,他现在非常积极的配合治疗,不像从前御医跪着求他,他都把人家踹出去。
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治脚,他以为他的脚又要像以前一样,从痒到疼到麻到鼓包,没想到这次这么好治,才七八天就停了一多半的药。
李泰是得空就回魏王府,还正大光明地宣布他认了个义兄,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