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高士廉是长孙无忌的舅舅,算得上是当朝第一勋贵之家了,可是有再高的权势,有再多的富贵,也免不了生老病死。
钱的确可以解决很多的烦恼,但是钱不能解决所有的烦恼,比如疾病。
谁也不能否认,有钱人可以占用更多更优质的医疗资源,但是同样的,谁也不能否认,有再多的钱也还是有治不了的病。
申国公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日常的小毛病就能划拉一大车,可以说一点病都没有的时候很难找得到了。
人老了,当然就更希望儿女都聚在自己的身边了,于是他在皇帝东征之后,借着辅助太子监国之便,把远在沙陀的儿子高文敏给调了回来。
进宫来看望皇帝,自己身子骨也不是很爽利,就把高文敏也给带进宫来了。
高文敏扶着高士廉走进紫宸殿,李世民斜靠在软榻上,眼睛微睁,见他们父子俩相搀相携地朝自己走来,便一下想起了出征在外的青雀,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
为了家国天下,自己和青雀儿不得不分离,青雀远征千里之外,自己在京中监国。
出征的人难免一身风霜,在家的人也是满城风雨,倒不如人家父子团圆,尽享天伦之乐。
李世民也知道长孙一系的势力膨胀得有些不像话了,以权谋私成了习以为常的事,高文敏是皇帝亲自派到沙陀去的,这都能无声无息地把人给调回来,可见他们已经有了只手遮天的本事。
高士廉在软榻前三步停住脚,躬身一揖,说道:“见过陛下。”
“免礼,赐座。”李世民随便地一摆手,陈文搬了把太师椅过来,轻轻地放在软榻的边上。
“谢座。”高士廉说着慢慢地坐了下去,高文敏上前给皇帝见礼,皇帝也是同样的一句:“免礼,坐吧。”
高文敏当然没有坐,他就站在父亲高士廉的身旁。
李世民是故意地表现得很没有精神,高士廉则是努力地在强打精神,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便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了。
“不知陛下最近在用些什么药?家父最近已经停药了,说他也不听。”高文敏自以为聪明地找了个话题,皇帝不是生病了吗?
正好家父身体也不太好,你们两个病友可以探讨一下病情,这不就有话唠了吗?
李世民顺着他的话茬,说道:“申国公面色的确是不大好,药该吃还得吃,你都有些什么症候啊?”
“唉,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症候?”
高士廉进宫来看望皇帝,主要是想探探皇帝的口风,看看皇帝把刑部折腾个底朝上之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并不是来探病的,更不是来向皇帝讨药的。
高文敏不知道他老子想说啥,就感觉没人说话太尴尬了,他就出来调节一下气氛,给提供个聊天的方向。
李世民可不想聊什么正事,既然有人提了这个话茬,那就赶紧逮住,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极尽关心之态度。
被皇帝给问得也没机会说正事,他就虚应着,胡乱说了几个症状,左右他现在浑身都是病,随便懵个病名都能对得上号。
“唉呀”李世民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申国公这病可挺全面,看来不是主治哪一个病的事了,你这身体得全面地养才行啊。”
李世民很大方地对陈文说道:“告诉御医署,给申国公多拿些补身体的药过去,需要什么尽管拿就是。”
“多谢陛下。”高士廉拱手作揖道谢,老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更深了,不管怎么说,陛下给他拿滋补身体的药材,也算得上是一种信号。
起码证明咱们家君宠还在,皇帝对咱们还是有特殊照顾的。
“不必客气。”李世民话音刚落,陈文在一边躬着腰,说道:“陛下,依我看申国公这不是病,这就是老了。”
李世民扭头看向陈文,这话什么意思?是舍不得给他拿点药材吗?应该也不至于的。
李世民就满眼疑惑地盯着陈文看,不知道他说这么一句废话干什么,谁还不知道高士廉就是老了,那老了有什么办法?
陈文看一眼高士廉,又对李世民说道:“我觉得申国公需要的是增寿不是治病。”
陈文一句话说得高士廉眼睛都亮了,这世上还有增寿的办法吗?这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寿怎么能增呢?你少胡扯。”李世民摆了摆手,对高士廉笑道:“他是老糊涂了,莫理他。”
“陛下常说申国公不是外人,这会儿又舍不得了。”陈文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