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萧战庭脸色自是不好看。佩珩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和她爹说话。萧杏花见此,叹了口气,偷偷地对萧战庭说:&ldo;我知道你心里气,可是她也是担心我,这才跑到茶楼去,遇到了涵阳王。我瞧着涵阳王也不是那等小人,刚才我也细细盘问过,并没有什么事,你也就别生气了。&rdo;萧战庭绷着脸,不言不语,只盯着马车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里也没什么,不过吊着个香囊,香囊随着马车的前行而轻轻晃荡着。萧杏花抬起手,轻抚上他的背,越发柔声道:&ldo;便是她错了,罚她就是,好歹别黑着脸。本来自小就没见过的,你抱都没抱过她,如今年纪大了,凭空认了爹,不知道多少生分。你这个样子,倒是凭空让女儿心里惧怕你,也不得亲近。&rdo;萧战庭听到这话,也是扭过头来,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半响,他才开口:&ldo;杏花儿,我是真心疼她,想着她以后能嫁个好夫婿,有好日子过,这辈子都不用烦恼什么。只是她才多大,还不曾及笄‐‐&rdo;原本就是稚嫩的小姑娘,养得娇滴滴的,如今更是拿金汤银水供养着,出落得越发精致纤弱,一个眼神都惹人怜,可就是这样娇养的女儿,却被个男人扶住肩膀跳下来。他是男人,自然看得出涵阳王的心思。那涵阳王扶着佩珩时,其中多少护着的意味,再不必提,还有看着佩珩时的眼神,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目光。偏生这个男人长了佩珩整整一十二岁,还曾和自己称兄道弟!作为一个父亲,看到此般情境,他心里怎么也不舒坦的!&ldo;你说回去罚她,那倒不必,你说得是,她原本也是担心你,只是做父母的,总是心里难受。&rdo;其实萧战庭说的话,何尝不是说到了萧杏花心里去,她叹了口气,轻轻偎依在他坚实的臂膀上。&ldo;铁蛋儿,女孩儿家养大了,总是让人cao心,不像男孩儿,你原说得对。只是如今事情都这样了,回去后,该罚的罚,其他的,以后咱们只能多加管教了。&rdo;&ldo;嗯。&rdo;萧战庭低首望着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这么嗯了声。夫妻两个人相对无言,萧杏花犹豫了几次,话到最后,想说,都咽下去。最后她一闭眼,终于还是开口道:&ldo;那个孙德旺‐‐&rdo;谁知道她话刚说出,就听到萧战庭道:&ldo;那个孙德旺的‐‐&rdo;不曾想,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一起说了。于是这下子,又都同时闭了口。萧杏花苦笑了声,睁开眼儿,仰望着他道:&ldo;我只说,他没沾过我便宜,你可信我?&rdo;&ldo;你说了,我为何不信?&rdo;萧战庭低首凝视着,声音低哑柔和。萧杏花一听到这个,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她抬起萧战庭的胳膊来,轻轻一钻,便钻到了他的怀里,轻轻瘫靠在他胸膛上。其实这些往事,她并不想提,觉得没必要,也猜着他其实并不会怪自己。不过现在,还是想说说了。&ldo;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时穷,为了铜板,什么都愿意干,我去县里湢室给人家修脚伺候人。原本想着是正儿八经干活多挣点钱,怎奈遇到几个糟心的。&rdo;她默了声,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来。她知道自己说了,又是一根刺儿扎在萧战庭心上,可是她不说,他反而更会去猜吧。&ldo;我给人家修脚,捏脚,有那不规矩的,就拿荤话来逗我,我不搭理,就抬起脚来要蹭我胸口,还有过分的,把手伸过来摸我。我把人家打了,人家恼了,更骂我。&rdo;那个时候她是身上揣着一把小剪刀的,真遇到事,她想着就和人拼命好了。她是个穷到没活路的女人,他们不给她活路,她就不怕死。她也偷偷地给狗蛋说了,若是有一日娘不在了,你就带着弟弟妹妹跳河好了。死了,总比在这世间当没娘的孩子受欺凌。到了地下,还能找你们爹去。想起过去,她又笑了笑,为什么后来死死地巴住了罗六和罗六娘子,为什么后来大儿媳妇愣是给娶了个会耍刀子的屠户女儿,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盘算。她知道,人穷了,逼到一定份上,就要和人拼命,就看谁的拳头硬,谁的刀子狠。有个能打能杀的自己人,那才是腰杆子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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