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袁熙假借袁绍谕令,命让颜良领兵驻扎在四道城门处听候调遣。而今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袁府外,有两千城防军时刻值守待命,府内亦有五百虎字营士卒镇守。”
“此前我以为禁卫军无法在颜良带兵入城前攻破袁府,诛杀袁绍和袁熙,故而没有传信过来,而是让禁卫军按兵不动。”
听完今夜袁熙起事所发生的一切,刘协忍不住骂道:“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何不把袁绍一并杀了?袁绍不死,沮授、审配他们永远都不会臣服他袁熙!”
在场之人,无论是贾诩还是郭嘉、许攸,都不理解袁熙的行为。
袁绍不死,对袁熙而言就是个祸害!
既然都已经杀了亲弟弟,既然已经决定夺权,岂能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
郭嘉叹息一声:“袁熙以为将袁绍囚禁起来,便能以此胁迫田丰和审配他们臣服,借此将袁绍的力量化为己用,却根本没想过他的威望够不够分量!”
“袁绍一日不死,田丰和审配他们就不可能真正臣服,只会无时无刻想着如何帮袁绍脱困!”
贾诩脸色阴沉,忍不住骂道:“竖子不足与谋也!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至极!”
此时他心中恼火极了,袁熙随意篡改他的计划简直就是画蛇添足,不仅让这场兵变夺权变得不伦不类,也让他们黄雀在后的算盘竹篮打水!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了。”郭嘉无比惋惜地感叹。
许攸的担忧没错,一千禁卫军确实没办法在颜良入城前攻破袁府,还会有暴露的风险。
“我这去找袁熙!”
贾诩沉声说道,眼中杀机闪烁。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论如何袁绍都得死,绝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即便逢纪、郭图等人身亡,已经算是收获颇丰。
可这次的机会堪称千载难逢,贾诩等人包括刘协都不满足,他们想要的是毕其功于一役。
……
大将军府。
袁绍被圈禁的厢房之外,有着至少二十名虎字营的精锐士卒轮番把守,禁止袁熙之外的任何人靠近。
审配、田丰和沮授三人跟着袁熙进入院子,但没走两步,就被看守的士卒们给拦下来了。
“袁熙!你到底想怎么样!”田丰压抑着怒气,盯着袁熙的背影大声说道:“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帮你掩盖了,难不成你非要对大将军下手不成!”
“田别驾这是哪的话。”袁熙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两人,淡淡开口。
“我所求的只是嗣位而已,怎么会对父亲动手?我可还需要诸位的辅佐。”
“只要你们肯为我效力,我不会亏待你们分毫,更不会动你们的族人。至于父亲,我身为人子,自当让他安心颐养天年。”
说着,他挥了挥手,“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位折腾了一夜,便在府中歇息吧。”
几名士卒上前,将田丰三人带去大将军府的客房休息。
袁熙大步踏入院子,径直推开袁绍的厢房进入。
房门一打开,一只靴子便飞了过来。
袁熙微微侧身就躲开了,顺手接住了靴子。
此时,厢房内穿着一身里服的袁绍正铁青着脸看着袁熙,眼中洋溢着无边的愤怒,一字一句道:“给我滚出去!”
袁熙在府外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便醒过来了,醒来后看见院子里的血迹,还有把守的士卒后,便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被囚禁了!
“父亲何必这么大的怒气。”
袁熙缓步走入厢房,俯身把靴子穿到袁绍脚上,一脸疑惑的说道:
“父亲不想我懦弱,希望我去争,那我便争了。我只不过是按照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做了而已,为何父亲还要因此而生气呢?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么。”
“我的期望?”
袁绍怒极反笑,一脚踹开了帮他穿靴子的袁熙,怒斥道:“我何时教过你以下犯上,我何时教过你囚禁亲生父亲!”
“显甫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此时他最关心的就是袁熙今晚到底杀了谁,院子里的那些血迹又是谁的。袁尚此刻究竟如何?
“父亲果然最关心三弟。”
袁熙叹息一声,随后抬起头,向袁绍咧嘴一笑。
“可惜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