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金黄,金桂树下,长相妖孽却浑身染满愁殇的白衣青年,嗓音略带沙哑,轻轻地说着话。 燕甯忽然发现,自己那一肚子的火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半。 庄逐言没看她,目视着远方的金黄花海,自顾自地说话,生生错过了燕甯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愣和懊恼。 &ldo;如今父皇年迈,缠绵病榻,越发昏庸,我与庄璟的皇位之争,说到底就是楚家和魏家之争。楚家是母后的本家,这么多年来,于我有护命之恩,我自当回护楚家,本来一切不过是各凭本事成王败寇罢了。但是我没想到,魏家竟然打金矿的主意,这么多年,西瑜始终未曾归顺依附任何一国,就是因为一旦成为别国附庸,必定要每年进贡金矿。西瑜国小物薄,那些金矿其实就是立国之本。魏家贪婪,庄璟也不会是个体恤百姓的君王,将一半的金矿给了穹岳之后,用在百姓民生上的银两必定大为缩减,长此以往,民不聊生。我不能让魏家和穹岳谈成这个交易,拼死也要争一争。&rdo; 说完庄逐言终于回过头,墨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燕甯。 燕甯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问道:&ldo;你想怎么做?&rdo; &ldo;这次贩卖私兵之事,显然是庄璟专门用来陷害我的,兵器他要,罪名却想让我来背,我想将计就计,借这个机会,把他和魏家一并揪出来。庄璟与穹岳奸佞之徒谋算国之矿藏,私造兵器,有此等重罪在前,他想再谈合作也是不易了吧。&rdo;说完他又好似不太确定般说道:&ldo;穹岳泱泱大国总该是重颜面的。&rdo; 燕甯轻嗤一声,傲然回道:&ldo;庄璟、魏氏之流,还不配与穹岳谈合作,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rdo; 回想一下她爹平日那肆意狂放作风,燕甯笑了笑,肯定地说道:&ldo;若你能找到证据证明,坐实庄璟之罪,别说依附穹岳,他谋夺皇位之路,也彻底断了,挑衅穹帝威严,是他自己找死。&rdo; 庄逐言轻舒了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料,金矿虽好,但穹岳国威更加重要,庄璟和魏家这种重利之人,是不会明白其中厉害的。 &ldo;我的身份太过敏感,安阳侯和云家兄妹有可能在至关重要的时候借题发挥混淆视听,你和楼辰既然是好朋友,那么你和楼家的关系,也必定亲密,我需要……你帮我。&rdo;庄逐言顿了顿,转过身直直地站在燕甯面前,郑重地说道:&ldo;请你帮我。&rdo; 燕甯被这么近距离的俊颜震得浑身一僵,还记得初见时,这人的眼睛就仿佛长在头顶上似的,每说一句话就像在吐刀子,就算长得再俊美,那傲慢无礼的狗模样,每每让她想狂扔飞刀! 那时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也不见他有一丝半点的谦虚服软。 然而此刻,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双眼睛,她竟从中看到了自己红色的身影,也看到了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恳求之色。 为什么呢?因为皇位?还是因为楚家?又或者是为了西瑜百姓? 燕甯猜不出来,她只觉得,被这样一双深若沉渊的眼眸看着,恳求着,她就又莫名其妙的……心软。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是应该被他的悲惨童年所打动,为他的知恩图报而赞叹,被他的心系百姓所折服吗?!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内心活动太过激烈,以至于面目表情都僵住了。 这样还不行?庄逐言暗叹一声,再接再厉,&ldo;你这么急着赶往佩城,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吧,但你孤身一人前往,想查什么事,找什么人都不太方便。我虽是西瑜人,也去过佩城数次,对佩城地了解应该比你多,你这次帮我,到了佩城,我也会尽全力助你的,好吗?&rdo; 嗯?哦!燕甯回过神来,尴尬无比 甯回过神来,尴尬无比,赶紧回道:&ldo;好。&rdo; 反正她和素素她们说了是一年之约,这么久了,也没发现有人来抓她回去,她的时间应该还算充裕。庄逐言说得也没错,她一个人跑去佩城,势单力薄想要找到那面具女子也不容易。再说,都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了,她总不能丢下别人不管。 燕甯三言两语,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庄逐言肚子里还有一大堆用于说服她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她干脆地回答,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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