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婚礼的人很多,迟萻依然是晕晕乎乎的,一个人都没记住,那些人在她眼里,都成了千篇一律的脸谱人,说不出名字。好像这个世界的人的模样在她眼里飞快地退去颜色,变成单调的脸谱。直到婚礼结束,她被司昂抱着,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回到新房,司昂抱着她放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问道:&ldo;萻萻,你没事吧?&rdo;迟萻甩了甩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正晕眩得厉害,她竟然觉得这双让她以往觉得魔魅的紫眼睛里溢满怀关心和说不出的情绪,柔和他面上清冷的神色,使他看起来亲切不少。&ldo;应该没事……&rdo;她喃喃地道。司昂摸摸她的脸,说道:&ldo;我去给你倒杯牛奶。&rdo;迟萻的思维有些迟钝,半晌唔一声。等司昂离开后,她的脑袋越来越晕,无力地窝在沙发上,抬头时恰好看到落地窗外的夜空,一轮亮得惊人的圆月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色渲染上几丝诡异的血红色……下一刻,迟萻就没了意识。司昂端着牛奶出来,来到坐在沙发前的人类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许久,慢慢地蹲下身,凝视她平静的睡颜,她仿佛只是睡着一般。她的灵魂已经消失,离开这个世界。他垂下头,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整个世界瞬间陷入黑暗的包围中。 百鬼夜行迟萻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不远处一堵破旧的墙。墙头上到处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凹凸不平,墙面布满斑斑痕迹,红泥已经削落,裸露出里面同样破损的砖石。墙角处杂糙丛生,糙丛中可以看到一些飞快爬行而过的不知名虫蚁,远处还有一扇不知通向什么地方的月亮门,被虫蛀得只剩下几块门木板歪在那里,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荒凉。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缓缓地往周围移去,便看到这荒凉破旧的院子里除了自己外,还有四个人。不远处手里捧着一个八卦盘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约模六十,身材精瘦,精神矍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很像桃木剑的男人,长相憨厚,三十左右,站在那老头身边警戒。再远一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看起来像小白脸的年轻人,正绕着周围洒糯米。糯米所过之处,发出滋滋的声音,瞬间那白色的糯米就染上一层黑油色,接着就听到那洒糯米的年轻人惊呼道:&ldo;好浓的阴气!&rdo;一阵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阴风吹来,迟萻打了个哆嗦。她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明白自己明明刚刚还坐在新房里,等着司昂去厨房帮她端牛奶,为什么才晕了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是穿越了么?然后她感觉到自己手里拿着东西,迟萻低头,发现手上抓着一把和不远处那憨厚青年手里那把一样的桃木剑。不过这桃木剑和那青年的桃木剑有些不一样。她手上这把桃木剑色泽殷红,光华内敛,剑身上分布着奇特的纹路,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在剑身蜿蜒,明明只是一把桃木剑,却给人一种高大上的神器之感。迟萻身边还有一个穿杏黄色道袍的中年女人,她手上也有一把桃木剑,看起来同样没有迟萻手上的这把好。那中年女人显然发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关心地问,&ldo;萻萻,你怎么了?刚才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rdo;迟萻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嘴上却有自己的意识,回答道:&ldo;毛姨,我没事,有点累着了。&rdo;叫毛姨的中年女人听罢,松了口气,交待道:&ldo;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rdo;迟萻乖巧地朝她点头。毛姨便没再理她,转头继续打量周遭,她一会儿看月亮门的方向,一会儿又看向天空。天空中灰色的铅云压在头顶上,沉甸甸的,教人心头无端升起几分压抑。一群人在院子里检查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往月亮门走去。迟萻跟着这四个人走,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说不出的古怪,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如果做梦的话,未免太真实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教人不舒服的阴气往皮肤上滑过,让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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