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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中东西搁下，想给她倒杯水，抬手却发现只有自己的杯子。顾夜白自嘲一笑。她的声音轻轻扬起。&ldo;顾夜白，我不口渴，我饿了，咱们吃饭吧。&rdo;第十三话妖孽vs鲜血夜色弥漫。黑暗中，那人透过墨镜上下打量着他，他也不多话，只是走在前面，那人一声不吭，紧跟其后。几分钟后，光亮再次回来，校外的咖啡店。角末僻静的位置。顾夜白轻靠在椅上，随手摘下眼镜，重瞳挟了似嘲弄，似笑非笑地看着对座的人。饶是几经风浪的人，那人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也显得烦躁与不安起来。终于，他按捺不住低吼道：&ldo;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rdo;顾夜白轻笑，俊美不可方物的容颜在微暗的灯光下多了分妖异。&ldo;你这个妖孽。&rdo;那人怒道，猛地一拍桌子。&ldo;我是妖孽，那您是什么？&rdo;顾夜白讥道，随即长臂一抬，探过餐桌，两指微动，动作迅速敏捷，一气呵成。那人惊愣之际，桌上已赫然多了副墨镜。男人的面目登时暴露在灯下。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面貌英俊之极，只是那眉眼间，竟与顾夜白有几分相似。&ldo;当然，我时刻提醒着自己，顾腾辉，您是我父亲，更是不折不扣一畜生。&rdo;顾夜白嘴角一勾，淡淡道。&ldo;你‐‐&rdo;顾腾辉惊怒之下，一个耳括子便猛地朝顾夜白扇去。顾夜白笑，洁白的指倏地一翻，一扣，已把顾腾辉的手制肘到桌上，另一手把桌上一樽玻璃杯敲碎。顾腾辉大吃一惊，可惜，反应过来时，已迟。喉间已被一块尖尖的玻璃碎片抵住，七彩棱片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森冷无比。&ldo;你要干什么？&rdo;顾腾辉颤声问。&ldo;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爸爸。&rdo;顾夜白嘴角噙笑，语气冷冽如冰。&ldo;顾夜白，你这妖孽，你当年已把你的异母哥哥逼疯，你今天还要怎样？把我这个父亲也杀了吗？&rdo;顾腾辉圆睁了双眼，愤怒瞪视着顾夜白，英俊的脸因怒气显得可怖狰狞。&ldo;哥哥？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哥哥。妖孽，说得好。我倒真希望我成了妖孽，那么你的儿子就不是疯了这么简单。&rdo;眸色顿暗，重瞳内布满嗜血的光芒。&ldo;你疯了，顾夜白，你还像个人吗？&rdo;顾腾辉怒极反笑，&ldo;我查过你的成绩，虽差强人意，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亲自教你，稍加时日，我保你画技一日千里，将来顾家的产业‐‐&rdo;&ldo;顾澜的眼光真远不是吗？孙辈的能力也直接影响到你们几兄弟的继承权，我是不是该大赞一声？顾先生，你在外面不是有很多女人吗，怎么不找她们再生一个，去争那顾家的家大业大？&rdo;&ldo;顾夜白，你不是人！你这妖孽！妖孽！&rdo;顾腾辉脸色惨白，吼道，&ldo;我的确不是人，你儿子杀死了我哥哥，我只是把那个畜生弄疯了而已。&rdo;眉间，酷戾的笑意瞬刻深暗，指间轻翻，玻璃轻划过男人的脖颈。血珠萎顿，一滴一滴沿着那碎片跌下。洁白的桌布，顿时抹上暗凝的冷红。疼痛袭来，顾腾辉大惊，眸睁欲裂，惊恐的瞪着那殷红的血迹，浑身哆嗦。&ldo;哦，爸爸，你原以为我不敢下重手？你忘记了我是疯子不是么？&rdo;顾夜白只是笑。虽是位处角末，光线昏暗，但动静早已惊动了周围的人。&ldo;什么事？&rdo;有人拔高了声音问道。顾腾辉正想呼救，顾夜白啧啧而笑，已一手捂上他的嘴。母亲和哥哥灰败的脸在脑中划过。心中恨极，手中的玻璃往前，又轻轻一送，顾腾辉恐惧无比，嘶哑了叫声。&ldo;不要！顾夜白，不要！&rdo;颤抖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急遽散乱的脚步声，发丝微乱，一张苍白的小脸在浅桔的光线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顾夜白一怔，冷眸一度，是她？！四目交接。女子一双眸染满泪水，&ldo;顾夜白，住手！这会毁了你！不管他是谁，不值得把你自己搭上，顾夜白，你听到了吗？&rdo;&ldo;路悠言，这里没有你的事！&rdo;喉间迸出沉殇的声音，再没看她一眼。店内已动开。看着渐渐迫近的人，悠言咬牙，抬手握上玻璃的一侧棱角，定定凝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