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百楼是所有先生里面,性格最活泼的一个,同时也是鬼点子最多的一个。
这个十二步成诗陈澈估计就是这老家伙想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想要看看陈澈的真本事呢,还是别有用途呢?
想不明白,但是这种场子,陈澈自然也不会怯懦。
陈澈装做是一脸痛心的样子,看着二楼探头的裘百楼:“裘先生,你这可就是为难人了啊,我一直以为我们就是情同手足兄弟来着,现在你居然如此为难于我,我可真是伤透了心啊……”
话说得是伤心,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陈澈的调侃。
“裘先生,十二步作诗,未免也太难了点吧?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先生吗?”刘勇站出来鞠躬行礼,为陈澈打报不平。
刘勇的加入,让学生们也开始站队了,一部份的学生,是陈澈的铁杆,帮着刘勇一起为陈澈说话,认为十二步成诗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还有一部份人,应该是质疑陈澈的真本事,所以支持陈澈作诗,但是他们没有裘百楼那么犟,认为不用十二步,作出来了就行。
双方人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让整个书院变得热闹非凡了起来。
陈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大家别因为这些小事而吵起来,裘先生既然出了考验,那我接着便是,既然裘先生说了要与我兄弟相称,那我便以兄弟为题,做这一首诗吧。”
裘百楼笑道:“我可说的是你做出了诗,咱们才算兄弟。”
陈澈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始往楼上走了。
一步。
没有开口。
二步。
没有出声。
三步。
陈澈已经开始上楼了。
刘勇他们不由得有些急了,认为陈澈走得有些太快了。
谁都知道,作诗需要的是灵感,是心情,现在现场乱糟糟的,陈澈肯定没什么心情,这能做得出来什么像样的诗呢?
可是就在第四步的时候,陈澈开口了。
“煮豆燃豆萁。”
第五步:“豆在釜中泣。”
第六步:“虽非同根生。”
第七步:“相煎何太急?”
陈澈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不急不徐,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着,脚步也随之走动,走得很慢。
这也足以让四面八方的人都对他的这四句诗听得真切。
四句诗一念完之后,楼上的先生们,还有楼下的学生们,统统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有陈澈,依旧在慢慢的走上楼,那身影,慢慢的,缓缓的,却在这一刻,在其他人眼里,渐渐的变得高大,变得威猛了起来……
安静,这一刻,几百号人的现场,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连那些并不懂诗的平头老百姓们,也都在这一刻跟着安静了下来。
他们显然不懂为什么大家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但是他们懂,肯定是陈澈的这四句诗震住了他们。
大家不敢大声的说话,但是私底下还是兴奋无比。
“先生说的诗好像是把他们都给镇住了,太厉害了!”
“真不愧是先生啊,原本以为会把先生难住,没想到先生区区走了四步便把诗给做出来了,嘿嘿,看把他们这些人给吓得哟。”
“这就是先生啊,咱们陈家村儿的宝。”
“那些外面来的先生们也不怎么样嘛,出了这样一道题,让咱们先生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村民们只不过是看热闹,然后觉得陈澈牛逼就完事儿了。
但是对于书院的那些前前后后到来的先生们,却是有着大小不一的震撼。
谁都知道诗这种东西不是想做便能做得出来的,它需要有灵感,需要有契机。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做出令人叫好的诗句。
但是陈澈先前已经流传出来了那么多的诗,就连烟锁池塘柳,还有白鹤楼都传说是他所著。
现在,陈澈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来了这么一首诗,而且意境深远,讽刺意味浓烈,简直叫人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刘勇最先反应了过来:“好,好诗,好诗,哈哈哈,裘先生,咱们陈先生问您呢,虽非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哈哈哈,妙,妙啊……”
刘勇说得眉飞色语的,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学生们细细的咀嚼品位着陈澈的这首诗,慢慢的眼睛都随之变得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