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有闲暇时间,吴桐都要陪着老人家下几盘棋。她棋艺不精,总输得很惨,日日被罚洗碗。一日洗完碗脱橡胶手套的时候,吴桐的电话开始响。一接起,顾思琪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你怎么回事?说走就走,都不跟我打声招呼?”“你不是总劝我回南京看看爸妈么?”顾思琪听她心情好,声音低了低:“可你总不能不告诉我吧,我回香港才从同事那里听到消息。”“你就当我去度假了吧,我在这里白吃白住,逍遥得很。”“……”“……”“厉仲谋怎么办?”吴桐一时哽住。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这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她笑得越发好:“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你真信那些八卦周刊写的东西?”顾思琪那端也有笑声,很轻微,很无力,很心疼:“桐,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突然音量变大?”吴桐一度哑然,喉头发干:“是么?”“你离开纽约的前一晚,后半夜向律师托我找你,是厉仲谋接的电话。你和厉仲谋在纽约就已经同居了,不是么?”“……”“……”“桐?桐?”“你说,那一晚,向……向律师托你找我?”思琪听出她的异样,以为她尴尬。苍白的安慰话顾思琪从不说,她了解吴桐,这个女人躲进壳里自保,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才是最糟糕:“tc的法务部已经在着手换律师行了,有人大手笔打压向律师的事务所,现在香港没有一家公司敢找他们做代理。”还有谁,会这么乖张地打压向佐?吴桐在厨房发呆,吴宇清完厨余回来就洗碗池里的水快要满出来,洗洁剂的泡沫流得到处都是。吴宇叫了声“快关水!”吴桐这才醒过神来,看这一地狼籍,慌了手脚赶紧凑过去关水龙头。这边慌乱,声音有些杂,思琪听不太清,不由担心:“怎么了?没事吧?”洗洁剂的味道十分刺鼻,吴桐鼻中窜进辛辣味,眼一扫便看见一旁的吴宇手中拎着的厨余袋。突然身体一阵一阵泛呕,吴桐没顾得上回答思琪,弓着身靠在水池中,干呕起来。无爱承欢71她吐得难受,嫂子维佳佳坐在客厅都听见动静,忙跑进厨房:“怎么了?”吴桐顾不得其他,一阵干呕,终于舒服了些,却陡然间脸色惨白,吴宇看着担忧:“哪里不舒服?”吴桐摇摇头,极力挥去那极不好的联想。一路走神回到客厅,忧心忡忡全写在脸上。和儿子视讯也总是眼神走板,幸而周末快到,吴桐双休时定点回香港看孩子,童童难掩兴奋,也就注意不到其他。童童咬手指算计着这周末该怎么把爹地留在家里,吴桐嘱咐一句早点睡,草草关了视讯。她理了理头绪,径直拎了包出门:“我出去一趟。”“都这么晚了,去哪啊?”“买点东西,很快回来。”吴宅所在住宅区这几年几经翻新,社区内设施齐全,吴桐步行不多时便看见了药房的招牌。当年怀童童时几乎如出一辙,月事迟延,40多日开始孕吐。那时的吴桐懵懵懂懂迟了许久才察觉,这次咬着牙齿拼命地快步走,到了药房,买好的验孕棒藏进包里。走出药房,望着不远处万家灯火,看起来花团锦簇,触手终是凉薄。她的丈夫不在这里,孩子不在这里,她这样想,突然心生离意。吴桐顺道去超市带回些零食,一整袋吃的东西拎回来,家人也没怀疑。两次怀孕都只能这么偷偷摸摸,吴桐都要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糟糕的女人没有。她坐在马桶上等验孕棒显示结果,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两条红线,阳性,是……怀孕。夜阑人静,家人入睡,吴桐在晕开的卫生间灯光下,心里凉成一片。这一回,怎么也调整不好情绪。震惊和犹疑,她始终一个人承受,委屈就这么堆积在心里,越垒越高,终于,崩堤。吴桐抹干眼泪从卫生间里出来,穿过洞黑的走道回到自己房间,手机死死捏在手里,靠着房门,她慢腾腾地拨下厉仲谋的私人号码。那一端,是自己的丈夫,可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甜蜜与期待,除了忐忑,只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翻覆:他会不会又一次拒接?他都已经这么残忍了,又何妨再多加这么一次。破天荒的,电话通了。两边都不说话,仿佛都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吴桐不知道能说什么,鼻子不畅,说话如同哽咽,断断续续,连她自己都听不甚清:“后天我回香港,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厉仲谋依旧不说话,沉默隽永,吴桐当他答应了,不给他机会再说折磨自己的话,她挂断电话。她倚着门背,垂着颈子,许久不动。同一时间,厉宅,14c恒温的地下酒窖。偏红的灯光下,厉仲谋醉意深深。他是看着号码接起手机的,可耳中一直有嗡声,没听清对方说的话,更对之后响起的忙音充耳不闻。真是醉得不轻,酒精麻痹了理智,卸下了防备,所以他才会说:“老婆,回来吧……”第二日吴桐一早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确凿无疑。吴桐捏着单据坐在医院走廊的
“新八零电子书”最新网址:https://www.80tx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