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几乎就在秦风话音落地的同时,为此事忐忑了一日的张元吉便大步上前,叩首道:“此事之因,实在宫人妄言所至,不过臣亦有失察之责。”
“臣,请陛下降罪!”
大义凌然的一番话,却将自己乃至整个廷尉府摘得干干净净。
秦风冷笑不语,态度表现的却十分明确。
看出了秦风的意思,乾帝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沉声道:“廷尉府参与此案的,尚有何人?”
这句话落地,在场众人都知道,乾帝这就是要给秦风一个交代了。
张元吉额头渗出了汗水。
虽十分不情愿,但在乾帝所带来的无形威压下,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此案主审,乃廷尉府左监陈通。”
“陈通何在?”乾帝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乾律,四品以上京官方可参与朝会。
身为廷尉府左监,领正三品衔,陈通自然也有入殿的资格。
听到乾帝询问,他一个机灵,忙快步出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道:“回……回陛下,臣在。”
乾帝并未理会陈通,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秦风。
秦风淡漠的说道:“陈大人,您身为廷尉府左监,常年审理案件,也算是一名能吏。”
“本王不解,为何这宫人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陈大人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屈打成招也要将此案做实。”
“这其中……”
双眼一凝,秦风紧盯着吓到将头深埋的陈通厉声道:“是否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或是有人在背后给陈大人下令?”
当乾帝点名让他出来的时候,陈通的三魂六魄就已被吓没了大半。
如今秦风这么一问,他更是吓到连屁都不敢放上一个,只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一旁张元吉心中暗叫不妙。
按照昨日吕如晦所言,这件事牺牲一个陈通便足够了。
他原本还想稍微争取保一下陈通,毕竟这个人也算是他的心腹,且身为上官若连属下都保不住,今后也没人服他。
可现在……人交出去了不说,秦风更是不留半点情面,当场就将那张谁都清楚却不愿触碰的掩羞布给扯了下来。
这,就意味着秦风并不打算逐了吕如晦所想,将此事淡化处理。
正焦躁间,张元吉就听秦风再度开口道:“陈大人,你的履历本王看过。”
“从当初大人以孝廉之身如仕至今,也算过去了二十三个春秋。”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
“大人勤勤恳恳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难道真就甘心为了某些人而牺牲自己一生的努力,乃至身家性命吗?”
秦风的语调十分平淡,听在陈通耳中却好似一柄利剑,刺得他心神俱颤。
他的表情开始不断变化,神色间也出现了些许的挣扎。
一直都有留意陈通,察觉到这一点的张元吉不敢在想,忙厉声道:“陈通,没听见王爷问你话呢吗?”
“若你背后有什么人,立刻交代出来,王爷宽宏大量,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没有张元吉插嘴,兴许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陈通真有被说服的可能。
但当张元吉的怒叱声炸响后,陈通脸上的挣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苍白。
他惨然一笑,对秦风叩首道:“臣,叩谢王爷教导,不过此事的确是臣一人所为。”
“臣当初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想着是这一件惊天大案,若能做实的话臣便可凭此在考核之时得到上官赞誉,继而为日后升迁积累资本。”
“臣犯此弥天大错,险些害了王爷、毁了萧贵妃清白名誉,臣自知难逃一死。”
说着,陈通对乾帝扑通一声,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绝望的说道:“臣,请陛下降旨,赐臣死罪!”
陈通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恳切与苍凉,让殿内不少人都心有戚戚。
许多平素里与陈通关系要好的更是不忍直视,不住的摇头长叹。
而就在这一种悲凉的气氛下。
突兀的,一阵巴掌声传来。
被声音吸引,众人扭头观望,只见秦风一脸冷笑的拍着手掌,而他的目光正落在局促难安的张元吉身上。
“张大人好手段,本王佩服,佩服。”
皮笑肉不笑的赞了一句,秦风不等张元吉开口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