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乾帝一怔,而秦朗更是惊骇转首,不解的看向吕如晦。
“丞相?”
他诧异道:“你刚刚说……枹罕不妥?”
“回二皇子,老臣认为,枹罕确有不妥。”
吕如晦十分恭敬的向秦朗拱手,然后这才对乾帝解释道:“陛下,枹罕确有百里大人所说的那些优点,且老臣对此亦深感赞同,所以这才连同百里大人与众位一道向陛下进言。”
“然,昨夜在回府后,老臣左思右想,却忽然想起一事。”
乾帝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说。”
“陛下您可是忘了,河关镇镇军主帅?”
吕如晦话音落地,殿内群臣皆是一愣,然后纷纷将目光投注到了冯无择身上,意味深长。
冯无择脸色难看,冷哼了一声,上前拱手道:“陛下,那河关镇主帅确是臣的旧部,但这与哀王行梯田之法有又什么关系?”
“臣,不明白丞相所言何意!”
吕如晦淡淡的看了冯无择一眼,闭口不言。
而乾帝在得到吕如晦的提醒后也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他犹豫的看向秦风,道:“丞相说的不错,枹罕地理位置虽优,但的确存在着诸多不便。”
“风儿……你可有什么心仪之所?”
好一手以退为进!
秦风并未回答乾帝,而是双眼微眯,死死的看向吕如晦。
虽然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论,他还拿不准为何吕如晦等人一定要自己去枹罕。
但随着百里亦、吕如晦这一个唱红、一个唱白的二人接连发声,秦风却已知道,今次自己恐怕是再无选择余地。
否则,只能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前功尽弃,甚至是让乾帝对他、乃至对冯无择越发猜疑。
想到这,秦风不敢犹豫,忙拱手道:“父皇,儿臣认为,枹罕十分合适,并不需要另外择取其他地点。”
乾帝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满含深意的看向冯无择。
被乾帝凝视的冯无择怒火万丈,他咬着牙,便想争辩,秦风却比他快了一步。
“儿臣知晓,父皇与诸位大人所顾虑者,无非是河关镇统帅李将军会因镇远侯的关系,于暗中调动镇军粮草,以助儿臣达成所言的梯田产量一事。”
“但儿臣与李将军并不相识,仅凭镇远侯之面,他又岂敢担此重责,擅动军中粮草?”
“退一万步讲,即便李将军真有此心,眼下秋收尚未结束,各镇的军饷亦未曾发放,怕河关镇内也没多余的粮草可供随意调配吧?”
“更何况,眼下的时节也不宜作物生长,在入冬之前,至多也就是开辟出田地,让播种的作物发芽,根本就无法结果。”
“如此,诸位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着,秦风对乾帝合身长拜,继续道:“若父皇与诸位大人心有疑虑,大可派一钦差与儿臣同行。”
当秦风把话说到这,惊骇的秦朗这才恍然大悟。
他先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吕如晦,为自己刚刚的怀疑感到羞愧,然后开口道:“父皇,儿臣也认为,皇兄说的不错。”
“正所谓清者自清,若您让皇兄另择他地,反而是显得咱们怀疑了李将军不忠,此恐伤了军中将士的心啊。”
秦朗话音落地,以百里亦为首,群臣纷纷出列,对乾帝躬身道:“臣等附议,还请陛下降旨,确定梯田测试之所。”
话都说到了这里,乾帝自无不允。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将梯田的测试之地选定为枹罕吧。”
“陛下圣明!”
群臣皆叩拜。
基本上到了这里,关于梯田测试的稳定便已敲定,剩下的也无非就是一些细节上的琐事,不值得在朝廷上议论。
但因为刚刚秦风主动提及,说让派遣一个钦差,想着给他上点眼药的秦朗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再度出班,对乾帝躬身道:“父皇,刚刚皇兄既然说让您派遣一个钦差,儿臣这里到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乾帝眉头一蹙,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他冷漠的说道:“不过就是一梯田测试,从播种到发芽,最起码也需月余时间,朝中哪有这等闲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乾帝显然并不打算多此一举,派个什么钦差去监视秦风。
然而。
他这边话音才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