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子时,除夕的夜空才刚开始热闹。
五颜六色的烟花凌空绽放,诉说着一年的喜悦。
可是皇宫中却已经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热闹。
只因皇帝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抱着他心爱的梅妃,早已歇下。
“不要!”
熟睡中的朝晖帝林钧,却突然惊坐了起来,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身在孕中的梅妃被惊醒,朦朦胧胧的起身,声音娇婉的问:
“皇上怎么了?
可是梦魇了!”
一身大汗的朝晖帝心有余悸,拉过梅妃的手,惊到:
“卿儿,朕梦到你拿着剑要杀朕!”
梅妃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出身书香世家,怎么会拿剑杀皇上。
再说臣妾闺名一个倩字,可不叫……卿儿啊?”
朝晖帝愣了半天的神。
才想起来,他的卿儿早已死了十七年了。
“是啊,你不是卿儿。”
他似是惋惜,又似是追忆的呢喃。
梅妃没听清他说是什么。
这种情况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她知道皇帝这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他是皇上,只要能给她恩宠,给她的家族荣耀,其他都无所谓。
“皇上定是累了吧,臣妾给您按按额头!”
朝晖帝觉得有些厌烦,挥手拨开了她伸过来的爪子。
卿儿才不会如此献媚,她只会嗤笑一声:“亏心事做多了吧,仇家托梦来报仇了?”
“皇上!”
梅妃不知所措的跪在了龙床下。
往常这一招总是好用的,不知今晚是怎么了。
朝晖帝看着她那与卿儿三分神似的脸,怅惘的叹了口气:
“朕不是在怪你,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他把梅妃扶起来安放在床上,自己却披了件衣裳,就要出门。
“朕出去散散心,你自己先睡。”
梅妃就乖巧的闭上眼睛。
朝晖帝再次叹气。
要是卿儿还在,她会怎么样呢?
一直缠着他,直到他说出为何烦心为止!
饶是找了个替代品。
他还是骗不了自己。
梅妃,毕竟不是他的卿儿。
寝殿的丫鬟都被他遣走了,守夜的太监也倚着柱子睡了过去。
朝晖帝披着衣裳,就这么信步走出了梅妃的寝宫。
他漫无目的在皇宫里游荡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庆阳宫。
这里是淑妃生前住过的地方,自从她走后,朝晖帝就一直没来过。
稍显破败的大门,彰显着这里经过的世事变迁、物是人非。
如果记得没错,那个孩子应该还住在里面。
朝晖帝想想那个从小病病殃殃,总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他的孩子。
心头没来由悸动了一下。
但想到淑妃临终前的嘱托,他还是跨了进去。
庆阳宫早没有以前的繁华,满地杂草丛生,一路上也没遇见个宫人。
朝晖帝想起明媚的卿儿。
心里蒙上了一层愧疚。
主殿里还亮着灯。
却没有人看守!
朝晖帝上前推了一下,木门吱吱呀呀,有点沉重,上面有斑驳的漆皮掉下来。
“谁啊?”
年轻的声音传出来,却蕴含了说不清的沧桑之感。
朝晖帝没做声,径直走了进去。
就看见他的第四个儿子,大名林景钰,形单影只的坐在一张旧桌前看书。
桌上只有一支烛台,灯影飘忽更显得他单薄瘦削。
“怎么不多点个蜡烛,这么昏暗,熬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朝晖帝心头涌起一阵心疼。
这是他跟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啊!
因为一场算计,父子间就离了心。
他十几年都没来看过他!
“父皇,您……您怎么来了?”
林景钰看上去十分诧异,赶紧起身给他见礼。
握着书本的手紧张的松了又紧,低着头不敢看他。
“怎么,好歹叫一声父皇,朕不来看你,你就不能去看看朕?”
早年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