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清今日有点凝重。
谢家祠堂的匾额从门框上掉下来了。
这可是个大事!
祠堂里摆放着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匾额掉下来,说明祖先们对他这个族长不认可。
那帮族老们本就觉得他担不起事,如今更是多有微词。
焦头烂额之际,老三谢伯城给他出主意,说不如请个法师来算一算,看看到底是什么阻碍了谢家气运。
这法师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从掌心里凭空点火,一看就是个有能耐的。
他说谢家本该繁荣昌盛,子嗣绵延,可最近受一煞神影响,气运急转直下,若再不处置,谢家恐有灭顶之灾!
谢伯清听得一头冷汗,问法师这煞神有何特点。
法师答,此人命犯孤煞,厄运缠身。
少年时尚不显现,然青年与其父相克,轻则牢狱之灾,重则有杀身之祸。
成年后更是不得了,不光克妻克母克子克亲,但凡跟他沾亲带故者,皆不会有好下场。
谢伯清吓坏了。
这么仔细一盘算,这煞神不就是谢云哲吗?
刚要让人把他给叫来的时候,就听说谢家小院无缘无故起了大火。
正符合法师所说厄运缠身之说!
于是跟几位族老们商量了一下,他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谢云哲和宋恬进来的时候,谢氏族人每一家都派了代表来。
谢伯松原本是去探望刘氏了,听说族长召唤,也赶紧赶了过来。
看着这满满一屋子人,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好他知道刘氏不想见谢氏族人,让孙氏带她回去休息了。
“族长,众位叔伯,不知今日叫云哲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谢云哲阴沉着一张脸,但还是举止有度,君子端方的模样,伸手对堂中的各位施了一礼。
“云哲啊!”
谢伯清面色难看的瞟了旁边的宋恬一眼。
上次这小丫头来大闹议事堂,弄得他招架不住,如今看见她还有点心有余悸。
早知道就嘱咐儿子告诫她女人不得上堂了。
“你回族里,差不多有三个多月了吧?”
他收回视线去看着谢云哲。
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把这个煞星赶出谢家去。
谢云哲点头:
“是。”
在谢家村的这三个月,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三个月。
当然,只能算到宋恬嫁过来以前。
谢伯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
“这三个月,你家出了不少事,作为族长,我也表示很痛心……”
宋恬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法师身上,这人一身僧袍,头皮虽然光秃秃的还带着六个诫疤,但头顶明显比正常人略高一些。
看着有些奇怪。
“但作为族长,族中之事我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谢云哲不明就里的看着他,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
“族长有事直说便是。”
他也没心情听他在这儿假慈悲。
谢伯清又是叹气:
“今日谢家祠堂的匾额无故脱落,玄清大师批算,说是有人影响了谢家气运,若再不清除出族,恐连累全族遭殃。”
谢云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子不语怪力乱神。
族长虽没考取功名,可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竟也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谢伯清被他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小子说话也太噎人了些。
刚要开口说话,他身后的玄清大师拂尘一撩,报了一声法号: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命犯孤煞,天生霉运,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可若牵连亲族家人,必定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如果老衲算的不错,你家父亲是不是于年前刚出过事?”
谢云哲黑着脸不说话。
宋恬忍不了了。
“臭和尚,你少在这信口雌黄。
我家公爹的事整个谢氏都知道,你说他命犯孤煞,我还是他妻子呢,我怎么没事?”
这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雇来诬陷谢云哲的。
她目光在堂上众人面堂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坐着的谢伯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