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出来。事情的许多爱恨,原本就是没有缘由的,”李政笑吟吟的看着她,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还有,”他顿了顿,神情少见的有些赧然:“那天晚上,屋里没有掌灯,我朦朦胧胧的见到你,觉得你有点儿……像我的母亲,后来,你对我怎么凶,我都不忍心对你发脾气。”钟意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母亲同皇后是孪生姐妹,可我跟皇后……生的一点相像都没有啊。”“我不知道,就是下意识觉得像,容貌不甚相似,但气度如出一辙,”李政道:“她向来不喜欢华衣贵饰,即便身处皇宫之中,也一贯素简,如你一般皎洁,有点清冷,还有些孤傲。”“那前世呢?”钟意顺势问道:“前世我既没有出家,气度也与此时全然不同,你为什么会娶我?”“现在的我不是前世的我,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李政哑然失笑,道:“说起来也真是阴差阳错,命运使然,活了两辈子,竟都栽在你一个人手里。”钟意亦是含笑,道:“天色不早了,随我一道进去歇息吧。”“不了,”李政难得的拒绝了,道:“时间还不是很晚,去找姑姑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到此处,钟意的心里不觉沉重了一瞬,颔首道:“好。”玉秋上前来扶她,她正要下去,却被李政给拉住了。“阿意,你可真够坏的,”他低低的笑,道:“明知我送你的是山河珠这种贵重东西,下次见面却连一点情分都不讲,对着我又骂又打。”“活该,”钟意嗔他一眼,啐道:“你个棒槌。”说完,便扶着玉秋的手,下了马车。先前二人坐在马车里,李政的一众侍从便牵着他的马,远远跟着,他自属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笑道:“那我走了?”钟意回身,温声叮嘱:“走吧,一路小心。”……益阳长公主果然还没有歇息。见钟意过来,她有些讶异,吩咐人奉了香茶来,又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怀安,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钟意笑道:“我有几句话想同长公主殿下讲,劳您屏退左右。”益阳长公主不明就里,却还是吩咐侍从们退下,这才道:“你今天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钟意低声道:“事关两位皇后,请长公主殿下为我解惑。”益阳长公主面容微僵,静静看她半晌,道:“是青雀告诉你的吗?”“是,”钟意诧异于她的聪敏:“确实是他让我来问您的。”益阳长公主却没有直接回答她先前的问题,而是感慨的一笑,道:“青雀是真的很喜欢你。”“怀安,”她道:“沈复真心待你,青雀也一样,能得到这样两个男人的真心,我都有些妒忌了。”钟意道:“长公主何出此言?”“不知你有没有看出来,青雀是不吃鱼的。”益阳长公主含笑道:“在青檀观里,他曾经跟你一起吃过两次饭,你也给他夹了两次鱼,他一点犹豫也没有,都吃下去了。那时我便觉得,他待你的心,是真的。”钟意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挑了挑眉,益阳长公主却道:“怀安,你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吃鱼吗?”钟意摇头。“那时候他年纪还很小,住在太极殿中,不知怎么,就被鱼刺卡住了,进不去,下不来,好不难过,皇后传了太医过去,却也无能为力,被折磨了整整两日,甚至开始呕血。”益阳长公主面上显露出几分回忆之色:“那时父皇与皇兄往太庙去祭祖,我便在宫中陪着母后,听闻此事后,又去探望,早有人飞书传信给皇兄,他便匆忙带了太医令回宫,又叫人搜罗民间偏方。”“青雀为此伤了嗓子,一连半月,话都说不出来,从那之后,就再也不吃鱼了。”钟意惊愕交加,听得心疼,暗自后悔自己先前拿这个作弄他,默然片刻,又道:“那时,他便住在太极殿了吗?”“小何氏死后,皇兄便将他接到身边,亲自照看了,”益阳长公主哂笑道:“你不要觉得清宁宫那位是尊泥塑菩萨,青雀即便留在太极殿,不也没讨到什么好处?”钟意怔住:“鱼刺……不是偶然吗?”“我不知道。我既然出家,便没必要再去探查皇兄后宫的私隐,”益阳长公主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只知道,皇兄震怒非常,见了皇后,便赏了她一记嘴巴,又叫人带太子去。”钟意心中一惊。益阳长公主继续道:“皇兄同她讲,从此往后,倘若秦王有碍,他会亲手掐死太子,叫两兄弟泉下作伴。”她讽刺的一笑:“从那以后,宫中再没有出过这种事情。”钟意心情沉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直到此刻,她才能明白李政揭破她身份那日,说的那句“谁都可能告诉你我不喜欢吃鱼,唯独皇后不可能”是什么意思。皇帝手段如此凌厉果决,皇后不仅失了颜面,更要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再同人提起此事?“以后不要再那么对他了,”益阳长公主却叹口气,道:“青雀这孩子,其实也很苦。”“太子有生母皇后,有胞妹衡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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