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有运动的习惯,这些日子躺着,是不是很不舒服?’‘你已经睡了一个月,还不准备醒过来吗?’‘醒过来吧,在我还没有把我们彼此毁灭之前。’‘镇河,等我来找你……’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赵镇河的耳朵里,越往后话语中的绝望越明显,最后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赵镇河的心脏如同被狠狠攥住,痛得他忍不住弯下腰来。他咽下即将出口的痛呼,用力直起身,抱歉地对康柏安与陶佳珍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么一起回去。”“镇河,为什么?”“镇河哥,你真的那么愿意抛下我们吗?”“我也……不明白。”赵镇河迷茫地握紧缰绳,他并不知道那扇门意味着还是什么,但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但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到他的身边。所以,对不起。”康柏安与陶佳珍对视一眼,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没有再说出什么挽留的话,而是对赵镇河挥手告别:“镇河,再见。”赵镇河深深地望着他们,似乎想将他们的样子深深记在脑海中,接着他含着泪水向两人点点头,一扯缰绳,策马向那个不断召唤他的地方狂奔而去。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去阻碍他的前进,两旁的景色飞快地滑过,那扇门里自己越来越近,光亮也越来越刺眼。就在赵镇河猛扯缰绳,随着马一跃而起的时候,白光吞噬了眼前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瞬间失去所有意识。不知过了多久,赵镇河觉得全身一阵疼痛,就像赖了整整一个月床,稍微一动,就能听见所有关节如同奏鸣一般发出噶拉噶拉的声音。他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一片雪白,但是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他终于看到,那个发着白光的东西,似乎是天花板上的灯。将头稍稍往旁边侧了一些,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坐在他的手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要放进嘴里。赵镇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蜷缩起手指,握住了牢牢抓着自己的手。也是这一下惊动了那个人影,仿佛梦游一般,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赵镇河。明明是背对着光,赵镇河却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粼粼的波光,和如此微小却又如此清晰的自己的倒影,是一个头发乌黑的、皮肤光滑的、年轻的自己。他咧开嘴笑了,尽管是如此艰难,他还是用干涩到疼痛的喉头,发出了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阿铭……我回来了。” “咚咚咚。”听见敲门声,赵镇河赶紧把薯片袋随意一卷,塞进床头柜里,慌慌张张拍去嘴上的碎屑,对着外面喊道:“请进。”门打开的一瞬间,赵镇河猛地挺直腰板,摆出正经的表情。“爸,今天感觉怎么样?”笑容可掬的高芸提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便秘样的赵昱汀。她走到床边观察了一下赵镇河的脸色,欣慰地点头,“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赵镇河自己也这么觉得,自从那天醒过来,他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似的,精神特别好,仿佛真的回到了精力充沛的二十岁。不过因为一个多月都是在床上躺过来的,营养全靠鼻饲管和吊针,医生担心他的胃受不了,所以要求尽量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赵镇河这几天憋得实在受不了,偷偷跑去楼下买了一包薯片解馋,刚才吃得正欢,差点被儿子儿媳逮个正着。“早跟你们说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是你们非逼我吃粥,我现在说不定都能下楼跑圈了。”赵镇河装模作样地抱怨道。高芸哪里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紧不慢地安抚道:“你说的是,所以我特意带了慰问品过来,已经问过医生了,说可以吃一点。”说着抬起手里的盒子示意了一下。赵镇河一眼就看出这是他最喜欢的蛋糕店每天限购二十份需要预约才能买到的小蛋糕,立刻眼睛一亮,故作严肃地清清嗓子,冲高芸招手:“嗯,不错,你们倒是想着我,来,拿过来我尝尝还是不是之前那个味儿了。”高芸粲然一笑,转身把蛋糕放进了冰箱:“爸,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这个留着下午再吃。”那你现在拿给我看干嘛?!赵镇河馋得抓心挠肝,赶紧给一旁的儿子使眼色,让他赶紧把蛋糕从他媳妇儿手里夺过来。赵昱汀表情冷漠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赵镇河气得想拿枕头扔他。高芸一回头就看见父子俩互看两相厌的表情,捂着嘴偷笑了一下,不等被看到就恢复微笑的表情,走到赵昱汀身边,推了推他:“你不是也给咱爸准备了一份礼物吗?赶紧拿出来。”礼物?就他?赵镇河不屑地瞥了一眼儿子,这臭小子从他醒过来的第二天开始就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怎样,妒忌自己现在比他年轻三十岁吗?一边是媳妇的催促,一边是‘小’父亲不信任的眼神,赵昱汀心中的尴尬简直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他躲躲闪闪地打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文件袋,撇开脸递到赵镇河面前:“给。”“什么东西?”赵镇河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往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层层叠叠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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