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即可,别的无需你操心。”段琬夜抬掌握了握腰间长剑,肃然道,“反正这孟郁景的脑袋,我是要定了。”语毕,疾驰的马车已是骤然停止了行进,生生滞于火光冲天之处,不再往前一步。我微微挺直了后背,探手将一旁的车帘给用力拨开,那马车外灼热的空气一瞬间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直堵得人呼吸不畅。彼时已经到达了孟家府邸的围墙之外,纵然是隔了一堵高大厚重的墙面,府内浓厚的□□气息还是随着冷热交替的夜风扑面而来,我闻着顿觉甚是呛鼻,便从袖中取了丝巾掩面,以防被硬生生给熏晕过去。这场猝不及防的巨型爆炸于孟府内悠哉惯了的群众来说,毫无疑问是祸从天降,一个猛子砸得人措手不及。霎时间里,惊叫声、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纷纷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一齐漂浮到茫茫黑夜之中,为其染上一抹残忍无情的暗红。很快,惊天动地的火光与经久不息的震动声便惊动了憩息于浮缘城周围的百姓与守卫,大批黑压压的人群如蚂蚁一般从各个黑暗的角落里涌动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府邸给包围了起来,使那本就纷乱的场面一度陷入了无限的紧张与惊惶之中。段琬夜迅速摸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朝天而燃,只听得“啪”一声轻响,亮红色的烟花刹那便在漆黑的天幕中赫然绽放,久久不曾陨落。一枚信号弹放完,他眉头紧皱,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红色代表城外军队已经出动,你速速驾车朝东南方去,护好车内物品,那里自然有人接应。”话音未落,黑暗中已有身披轻甲的守卫持剑奔来,一眼望去少说有人,脚步匆忙而又沉重,其携带的大量兵刃亦是相互撞击,发出令人胆寒不已的金属声响。我神色一凝,听了他的话更是紧张得无以复加,连带着四肢都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段琬夜不动声色地“啧”了一声,轻按手中长剑,一个飞身跃下马车,悄然隐匿于一旁的粗树干后。半晌见我还笨手笨脚地捣鼓着手中缰绳,他气急败坏地一脚踹上马身,旋即加重了语气低吼道:“快去啊!”那可怜的马儿本就为周遭不利的环境所吓唬住,这会儿被段琬夜给用力地踢了一脚,更是惊怒得高昂马头,仰天长啸一阵,而后就极快地甩开了步伐,拖着我一路七扭八歪地朝东南方跑去,而段琬夜自己则迅捷闪身,斜蹬着墙面一个跟头翻进了府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马车沿路所造成的响动极大,行径时无不惊动围在高墙之外的巡逻守卫,少顷之间,车后便跟了一众疯狂追捕的黑色身影,个个用近乎赶超车速的步伐朝我飞奔而来:“捉住他!”“后面的人跟上,别让车里的小子跑了!”“别放箭,捉活的回去!”……☆、利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于嘈杂的黑夜之中,直骇得我心中恐慌更甚,那双本来就已吓得发软的双腿更是害怕地打起了哆嗦。粗略扫了一眼车尾手持刀剑的若干壮汉,我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末了又觉得不够似的,狠下心使劲掴了自己一个大耳光。随着“啪”一声脆响,霎时间疼得眼泪都要冒了出来,而我混沌的大脑却瞬间清醒了许多,本能地做出了应有的反应。这仓惶的破马像是抽了疯一样往前乱窜,到最后我都不确认还是不是朝着东南方向行驶了,唯独清楚背后那一坨紧紧跟随的追兵并不是假的。事已至此,就必须做好弃车出逃的打算,然而车内携带的几箱药物可不是能随意丢弃的,虽说这些东西在别处会另有备份,不过于战时紧缺的各类资源来说,它们也是不可或缺的至宝。我打开箱子大概瞥了一会儿,迅速挑拣了少许较为重要的物品和药材,一股脑地塞入了随身斜挎的备用布包里,然后伸手粗鲁地拽开了飞飘入内的车帘,艰难地将一条腿给塞了出去。望了一眼马车底部飞快倒退的路面,我心里害怕得要命,却还是硬着头皮,将第二条腿也给塞了出去。此刻的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那破马力竭而停,我被车尾跟随的一众人给活捉带走,二则是跳窗出逃,至于结果……也是个未知数。不过总体来说,跳出去离开这个选项,绝对比干坐在车里等死要好——这马虽是乱窜得厉害,却终归是靠墙而行,加之我身形娇小轻便,若是有幸能扒到围墙上面,学着段琬夜的样子翻身进去,便能有幸躲过眼前这一劫。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缺胳膊少腿的,总比作为俘虏死在敌人手里要强得多。我抿了抿唇,做好最后的思想觉悟,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前倾,朝车窗外探了出去。当我正要整个人都探向墙面之时,电光火石之间,忽闻一串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响骤然传来,悉数自耳侧轻掠而过。我心间霎时一紧,定睛朝半空中细细看去,却见得头顶上方数枚异常熟悉的毒镖飞驰而过,又狠又准地直取马车后头一众人的面门。片刻只听哀嚎惨叫声此起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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