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错了嘛,师父。”我连忙嬉皮笑脸地给他赔不是道,“我瞧你梳头梳得这么好,就觉得像娘亲了……”“嘶……”陆羡河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复又无可奈何地抬起手臂继续给我编发道,“阿芊,为师好心给你梳头,你就是这么看待为师的,嗯?”“别生气啊师父,你可以给我说说,你想娶谁,我也马上替你做主!”我偷偷瞥了一眼窗边那半壶小酒,想他今日这般惆怅,许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情伤,便不由愈发生得好奇难耐。正琢磨着陆羡河这年近四十的老铁树是不是要开花了,却是听得他苦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我想娶谁,可不是你能轻易做主的。”“怎么不能做主?”我仰头问道,“咱们用针把她给扎晕了,绑回来做压寨夫人,天天给你洗衣服烧饭。”“又说胡话!”陆羡河失笑道,“与其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寻常人家的姑娘像你这么大了,孩子都能满地爬了,就你还整天迷迷糊糊的,没个正经样子。”“不嫁。”我瞪着眼睛哼他道,“就不嫁,生孩子多疼啊,我才不要。”“你生过?怎么就知道疼了?”陆羡河反手敲我一记爆栗道,“你现在年纪还轻,可以潇洒个十几年,等到以后老到牙都没了,还一人孤苦伶仃的,看你找谁哭去。”☆、面对我侧目望着他替我编头发时一脸认真的神情,不由得略微垂了眼眸,黯然说道:“师父,我现在这副身体,活不活得到牙掉都是个问题,就不想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陆羡河声音沉了沉,肃然说道:“别乱说,有师父在,哪会让你说没就没?”“我怕……”“别怕,阿芊。”仔细捻起一缕我软黄的发丝,陆羡河眸色微凝,复又轻轻说道,“真的,阿芊,你听师父一句劝,如果你现在喜欢着什么事物,或者是喜欢了什么人,就不要畏惧,不要胆怯,勇敢一点走上去,主动地面对他,把你的喜欢都表达出来,既要让他知道,也要让你自己知道,懂吗?”我定定地看了他足足三秒,终是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道:“怎么让我自己知道?我以为……我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这么以为的,结果直到现在,我反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想法。”仰头长叹一声,陆羡河似是有些疲惫地缓声说道,“人越上了年纪,需要顾虑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所以等到往后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已经是来不及了。”头一次听到陆羡河在我面前提及自己的往事,虽然那些概念还是阐述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大致的意思倒是勉强理解了一半。抿唇想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问他道:“师父和喜欢的人之间隔阂太深,所以没能够在一起吗?”“差不多吧。”闭了闭眼,陆羡河淡然说道。“那为什么不能放下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直接和她在一起呢?”我不解道,“师父方才不还是一直劝我要勇敢一些么?”“那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我一脸认真地追问他道。“就是不一样。”伸手捧了捧我头顶新盘的一团螺髻,陆羡河左右细细看了两眼,约莫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转而深吸了一口气,温声在我背后说道:“好啦,头发弄完了,咱们也不说这些无聊的闲话了——楼下风大,你身子又不好,赶紧进被窝里躺着去,不然一会儿又要喊哪里不舒服。”骤然遭他这般催促,我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连忙怔然出声唤他道:“哎……师父?怎么就不说了?我还……”“好啦,回房间去吧,早点歇息,明天早些起来趁热喝药啊……”话未说完,那陆羡河已是轻轻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径直朝着楼梯所在的方向推。他此举之中意义分明,似是并不想再与我过多谈论往日的旧事,所以我也只好识趣离开,转而回身迈上了拐角处的矮阶楼梯,不太情愿地朝自己的房间一点点地挪去。这会子天色刚暗,木质的走廊间已是燃起了一排鲜艳明亮的大红灯笼,抬眸之时,方觉坐落于河畔的每一间房屋皆是如此,各色光线之间高低错落地相互缭绕着,倒也无意能在河面投上一抹交相辉映的绚烂影子。我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远远望着数十丈之外灯火如昼的拱桥之上正摆满了千奇百怪的小摊儿,也不知是卖什么来的,单单这么瞅着,还让人有些嘴馋,然而再转念一想,方才晚饭的时候我硬是没吃上几口菜,这会子若是转身就下楼买了一堆的瓜果点心,怕是要被陆羡河揪起来狠狠念叨一通。如此一番思忖,倒是觉得还不如趴着睡觉来得痛快,想罢,也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全身无力地推开房门,一头陷进了软绵绵的被窝里,不太甘心地在上面翻来覆去。片刻倒腾与挣扎,反是略有些乏了,没一会儿便老老实实地缩回了墙边,不再动弹。这揽枫楼里的小竹床不宽不窄,也还算的上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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