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我在这棵树上,脖子都快吊青了,留着一口气,就等他开出一朵花来。”我笑道。“无妨,师父这儿给你留个后门儿,哪天他要始乱终弃了,你多大再嫁给别人,都不迟的。”陆羡河信誓旦旦道。我伸手摸着胸口那枚圆润光滑的平安扣,有些心虚道:“师父……那啥,其实,我前些时候在闻桑镇的时候,就答应嫁给他了。聘礼……就是那天脖子上的血玉平安扣。”陆羡河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声线平和道:“师父早想明白了,那样重要的东西,由你拿去了,阿言却是什么也没说,想必是当真要认你一人为妻。这孩子虽仅比你年长五岁,心性倒是意外的成熟,师父信他是个从一而终,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却也同时忧心于这天下乱世,并不易让你二人过上平淡幸福的普通生活。即便如此,你也会待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么?”“呃……感情这种事情,谁都没法左右未来。有些东西还没开始,也不用费尽周折去料想结果。我想啊,纵然往后的日子总是苦的,却也一定会因他而甜……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师父?”我眨了眨眼睛,聚精会神地盯了他道。陆羡河却是摇了摇头,兀自捧着手中凉茶苦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至于适用与否,我还真不知道。”“我觉得对谁都适用,对师父也一样。”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我含了笑容,颇为诚挚地对他说道。陆羡河不答,只是回头凝视着我的面庞,眼底坠了几分黯淡的夜光。一番意味不明的谈话结束之后,再缓步踱回屋中,天色已是彻底趋向于暗沉,我提着药箱和一筐晾好的药材跨过了门槛,被沐樾言上前来稳稳接住。约莫是刚刚沐浴完毕,他身上淡淡的皂荚清香和寺中无处不在的馥郁檀香相互交织,闻起来倒很是有几分迷醉人心的味道。我凑上在他脖子上嗅了一嗅,他倒也不出手反抗,只是偏过了脑袋,端着药箱子挡我面前道:“这么久没回来,你和陆先生说些什么了?”“说你坏话呢。”我嬉皮笑脸道,“他嫌你这人玩世不恭,到处拈花惹草,觉得咱俩不合适,迟早要生事端。”☆、夫人沐樾言听罢,便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道:“玩世不恭?拈花惹草?”我弯了眉眼,一个劲地猛点头道:“是啊,你……”话未说完,已是被他抱着腰侧托了起来,稳稳实实地挂在他胳膊上,淡声道:“要当真如此,我惹的这株草,倒是蛮横的厉害。”我拧了眉头,格外较真地质问他道:“为何是草……不是花啊?”“你猜。”“不猜!”一筐子药材砸他头上,我顺势从他手上跳了下来,一板一眼地说道:“懒得和你折腾,这些药材,都是给你准备着拿到山下去的。前阵子从浮缘城那边过来的士兵,怕是伤了有一大半吧。这药箱里什么都有,大部分是治皮肉伤的,治伤风一类内症的药方子也写上去了,镇里应该都有得卖,你明早就拿下山去交给孔绥将军,知道了吗……哎,你在听没有?”沐樾言安静无声地站在我对面半尺之外,一手提了药箱,一手抓了竹筐,应声回答我道:“在听。”算了,他少言寡语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正要收拾衣物打水沐浴了,忽觉腕间一紧,回身一看,竟是被他伸手拉住,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了,木讷开口问我道:“你就交代这些,没别的想问的事情了?”“嗯?”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我抬眸反问道,“我还能问什么?”目光踌躇地打量了我一眼,沐樾言低声说道:“殿下有意重回谨耀建立政权,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不要一个人闷着。”“嗯……阿言,你要听我说句实话么?”我脸色一时不大好看,却也不一定是因为生气。只是谨耀城对于我来说,确实有很多糟糕的回忆,转眼一年过去,我一直在努力尝试着将它们忘个一干二净——所以,一般人只要不提,我也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潜意识里不愿面对的事情,说白了,也算是我自我逃避的一种方式。沐樾言瞧出我情绪有异,忙是将手中药材搁置一旁,上前来双手紧握我胳膊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都会听,也愿意和你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你知道的,谭夫人那件事情,我……我没法……唉,我当真不想提这个。一年前的时候我还懵懂得很,看到她没了孩子,也就觉得心疼和愧疚。后来走的地方多了,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多了,仔细体会一下那种为人父母,又突然惨痛丧子的感觉……这就已经不是用简单一个‘悲’字能直接形容的了。”我喃声道,“总之,段止箫这种极端的做法,我不赞同,也绝对不会原谅。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想问我和他谁更重要的一类傻问题。所以,阿言,我只希望,以后相同的事情,不要落到我自己的头上——我不想在费尽周折助他一臂之力后,再毫无痕迹地被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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