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淡淡一笑,“哥哥,这样倒是很公平。”说白了,便是老哥哥拿着刀杀自己,看自己逃不逃得开罢了。晋王喝下一杯酒,突然之间,手里的酒杯被破开几瓣,跌落在地。晋王仰头看去,皇帝已经面露杀机,手中的刀依然神准。皇帝哈哈笑道,“朕是不是宝刀未老?你还敢不敢轻视朕?”晋王叹一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皇帝抬刀就朝桌上砍来,一砍之下,金丝楠木桌烂出一条长缝,木屑飞出,险些砸进晋王的眼睛。晋王斜眼超柳崇看去,见他目光淡漠如佛祖静坐,果然是好一个中立的旁观者。是啊,这世上,谁当皇帝和他有什么关系?和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在乎皇位的只是高位者自己,其他人,不过选择跟着谁可以活下去而已。柳崇不是谋逆之人,他也志不在此,就算没有今天的比试,他也会选择辅佐赢得那一方,正如他过去一直所做的那样。突然一阵刀风划过灯盏,那唯一的灯灭了。晋王浑身发麻,只能摸黑闪躲。又一刀砍在自己身前,晋王头顶发凉,立即向后退却滚爬。对于他这文人来说,实没本事来个漂亮的空翻,腾挪闪躲,有的只是不停地逃,又不听地被自己的长袍绊倒,衣袖挂住,听见呲啦、呲啦,衣裳被划开的声音。突然,皇帝一刀砍在自己身旁的柱上,那刀用劲过猛,深入进去,皇帝竟然一时拔不出来。晋王惊骇地听着他在拔刀,蓦地头上一热,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开,用自己读书人的手,将刀猛地拔出来。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皇帝的方向。皇帝愕然一瞬,却又哼笑一声。“来吧!”他豪迈地喊。晋王持刀的手抖着,顺着皇帝说话的方向摸黑走过去,他断定皇帝一定就在前面,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怕得要死,举着刀猥琐前进。突然一只手,一把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啊!”晋王尖叫一声,将那把刀猛地朝前插/进去。是实的,他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他害怕,随后往外一拔。血从那洞口涌出,溅在了他的脸上。晋王愣怔住,听见一个身体的倒下。 偌大的空殿上, 落针可闻。方才两个人的喘息,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柳崇,点灯。”晋王慌张地叫道。即便刀还在他手里,他依然惧怕。“臣遵命。”柳崇拿出火折子,点着油灯, 殿内终于亮了起来。借着这如豆灯光,晋王望见他的唯一的哥哥,一代帝王的陨落。就是这般容易。晋王的喘息缓缓疏解, 慢慢地沉稳下来,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尸体,直到自己能重新挺直身躯,向地上已趋冰冷的身体说,“朕的皇位,终于也是绑在刀背上得来的了。”柳崇在这昏黄等下, 静静看着眼前胜利的新帝王。晋王感觉到刺骨的注视,转头过来, 与他对视。但自己依旧仓皇失措, 手指发抖。柳崇从那人行的宫灯处, 向自己缓缓走来。晋王有些害怕, 虽然持刀, 但他也深深害怕眼前这魁梧高大的身影, 随后他后背贴在柱子上, 退无可退了,“朕封你为王!”声音巨大, 若是窗门外有人,自然可听到。柳崇的脚停住,微微一笑,屈膝下跪道,“恭喜官家,请官家接过虎符。”柳崇将虎符奉上。晋王颤抖地将虎符接过,摸着上面的温度。这时,殿门开了。不知道是被风吹开,还是被人推开,晋王望见外面跪着的兄长嫔妃,还有内侍省的众内官,再往后,则是屈膝的侍卫。“所有人都在等官家您了。”柳崇如是说。晋王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嫔妃之首郑妃与吴婕妤一左一右,害怕地仰头。郑妃说道,“妾身性命,托于官家了。”吴婕妤怀里还抱着小公主,也伏地道,“妾身与家人,托于官家了。”“官家万岁圣康!”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为先皇默哀,便跪伏于新皇脚下。晋王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们的脸上,全都没有丝毫的异样和疑虑,似乎早已知道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以及赢家会是谁。“朕……”晋王还略微有点不适应,清了清嗓子,伸出双臂,扶起跪着的两名兄长嫔妃,“朕会善待你们,”晋王顿了顿嗓音,“先皇驾崩,朕当即位,与诸卿共保富贵。”有这样一句话,即便在观望的人,也放下心来。既然皇帝说不会因此杀人,那就是不会杀了!隔日,晋王扶灵大泣,即位登基,是为神熙帝。二皇子被封为一字燕王,迁出大内,前往洛阳。先皇妃嫔另置大宅安置,也都加封,连吴婕妤的那个女儿,也加为吴国大长公主。只是神熙帝自然不同以前的晋王了,那天夜里见证一切的柳崇,他每次一看到,便会颤抖不已,还如何能留?可是他手上有疏密使权力,晋王夜里可睡不好。一睡不好,他便叫:“雪球呢,雪球呢?”柴衮屁颠屁颠跑出来,神熙帝指着脑袋,“快,快帮我摁一摁。”柴衮被封了一个参赞大夫,中书舍人,反正每天就负责给神熙帝捶捶腿按按肩,肉肉太阳穴,偏他做了,神熙帝还觉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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