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地吹着,窗外飘下今年的第一场雪,虽身处长江流域,但C市却不是每年都会下雪,尤其是下大雪的次数,那是少之又少,空中飞舞着的一片又一片鹅毛大雪,总是会让看到的人精神为之一振,竟产生一种无来由的兴奋感。
屋内的母子却在讨论着出轨与人性这样沉重的话题,是我一再的隐忍让儿子产生了错觉,导致他因为一场激情而弄丢了自己相恋几年的女友,到最后他跑来问我:“难道出轨不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出轨当然不可能被原谅,如果被原谅了,那也一定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爱。
“把小z放下,离开茸茸,未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还会遇见ABCD……你可能会找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但她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是Z了。”
儿子不语,不知道是因为不去找z,还是因为要离开茸茸,他没有给我任何答案,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一件复杂的东西,明明知道错付了,却不能马上收回来,“爱到最后,覆水难收……”
儿子输了,但我的心却比他更难受。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因儿子输了而感到鼓舞和振奋,没有哪个母亲不期望自己的孩子能所遇皆是良人,从头到尾我都希望输的那个人是我。
我有些疲倦地开车回到自己家小区,今天并没有急着把车停到车库,而是在小区内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车,打开了车窗,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在空中狂乱而又急促地往下落,落在房顶上,落在树叶上,我伸出了我的手,它们又落在了我的手心上……我的手心有温度,雪花落下的片刻就变成了水,雪是纯洁的,不愿意接受人类的接触,所以变成了原色。
有几个大人带着自家的小孩在小区内嬉笑,笑声传得很远,一直传到我的耳膜里,我不禁也嘴角上扬。
雪从车窗飞到了方向盘上,车窗周围也被打湿,于是我关上了车窗,打算把车停好就回到家里钻被窝,突然听到包里手机铃声响起来。
我找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跳跃着“赵先生”三个字。
赵哲很少给我打电话,他一般都是给我发视频,兴致来的时候他会给我打字,他说文字是任何声音或者画面都替代不了的,文字有的时候更浪漫……
他给我打电话已经实属不正常。
我迅速地把电话接通,赵哲却半天没有说话。
“喂?你怎么了?”我问道。
“我妈……快不行了……”沉默了半天后,赵哲勉强断断续续地挤出这几个字。
这个结果,其实在大家的心里也早有预料,年初的时候医生就断定她过不了这个年,现在已是年尾,赵哲妈妈苦苦撑了一年,早已经油尽灯枯……
但到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感觉接受不了。
我急急忙忙地赶到赵苓的家里,门没锁,我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屋里早已挤满了人,有很多都是我不认识的,因而我也没办法打招呼,只点头微笑了一下就进了赵哲妈妈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哭出声音,赵哲姐姐坐在床边无声地流着泪,赵哲虽没有流泪,但眼睛红红的,可能就在刚给我打电话之前刚哭过,我走过去主动握住了赵哲的手……
江爸爸和郑与初也都在,没有江雨柔,我想她可能在家里照顾孩子……
床上的赵妈妈已经奄奄一息,并且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喃喃自语,说的是他们的方言,我并未听懂内容。有的时候她眼睛也会睁开,但她也不看床边的任何一个人,只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眼睛……
“医生说,可能就在今天了,前几天她还跟我说想看雪,今天终于下雪了,可是她看不到了……”赵苓这话是对我说的,只有我来的最晚,最不知道情况。
“我昨天来的时候,她还能跟我说说话……”我也泪目了,老人要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是片刻的事情。
我又走到赵妈妈面前,用手摸了摸她那干枯已经没有多少温度的手,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可这终究也是徒劳。
“你跟赵哲好好的,她就盼着呢……”赵苓边流泪边说。
大家都在床边上站着,等着老人呼出最后一口气,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赵妈妈不顾儿女的呼喊,眼角流出人世间最后一滴泪,离开了我们。
赵哲也顾不上悲伤,跟着舅舅两人准备着赵妈妈的后事……
赵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