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安静下来,我们结婚后他做得一直很好,从未有过半分暧昧关系被我发现,一个天天跟我朝夕相处的人,如果有了异心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呢?即使没有证据,女人的第六感也能预知,出轨不可能瞒天过海,除非当事人双方都不想戳破。
我仔细想想婚后的这几年的生活,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与其说是我在敲打他,还不如说是我自己心虚害怕、不自信。
“老婆,你刚才可是把你的底都露了。我要是想找人,就不能多买一个手机吗?那个手机就放在办公室……你说的衣服就更好办了,每次我跟别的女人约会的时候不能换一套衣服吗?约会完了我再换回来,那样神不知鬼不觉……”这人今天晚上有些欠揍,一直在我敏感的话题里说来说去……
“凡事都有例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别心存侥幸……如果出轨真那么累,你何不换个老婆呢?这世界上有的是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的女人,我以前就是……”
“你现在不是了?”这个坑我是防不胜防。
“当然不是了~”
“为何?”
“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委屈自己的理由。”
“你口里这个‘理由’有些耐人寻味。”
是啊,这个理由确实不好宣之于口,一旦说了就显得我有些无耻。这个家都是赵哲在付出,钱是他挣的,房子是他买的,他想给我我应该庆幸和感激……如果不想给我,我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是的,有些女人的隐忍其实就是不甘心,心里憋着一股气,那是一种被欺负了却不能反抗的怨气。
坐享其成的失去与同甘共苦后的失去,心境总归是不一样的。
我不说破是因为惭愧,他不说破是因为他在包容我,我包容了他的过去,他包容了我的现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对婚姻的每一次让步不是对生活的妥协,而是在为更好的生活努力经营和奋斗。
我对赵哲永远不可能有怨气。他做得很好,我很知足,本来他就有更好的选择,可他还是选择了我,有时候选择也需要勇气。所以,我又怎会怨他曾经动摇过呢?
正常人都会动摇吧?我这个岁数的人不应再去钻什么牛角尖,过好当下是我总结的经验。当然,我对这个家也是有贡献的,我跟他一起养育了赵霏霏,除了他,我心无旁骛,我也尽了一个妻子的所有本分,物质上我能给的很少,但精神上能给他的我全给了。
“老公,对于这段婚姻我们都是全力以赴的,就算不能坚持到老,也应全无遗憾,我们都不要做婚姻里的叛徒,好吗?”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我都觉得心情沉甸甸的。
“好~”赵哲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都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没有理由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产生争执。
……
时光荏苒,转眼年关将至,今年的除夕有些不一样,子洋的大伯生病了,嫂子来电话说,想让我带孩子们回去与他们一起过个年,当然,也提及了赵哲和赵霏霏,但他们两个肯定是顺便提起的,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我已经没有身份和立场再回到那个我待了二十年多年的地方了,那个我亲手布置的“家”我还梦到过呢。
赵哲说,怀旧伤人,所以,有些东西我只能遗忘。
但是大伯还是两个孩子的亲大伯,血缘关系斩不断,所以我叮嘱儿子、儿媳和女儿今年都过去陪陪他,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贺老师年后也过去看看。
儿媳是独生女,如果她走了的话,过年亲家那边就会有些冷清,所以我跟赵哲邀请他们到我们这边过除夕。
没想到这个想法被拒绝了,亲家说他们报了团,打算去国外旅游,过年本是归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却反其道而行,让我有些意外。
总之,这个年就只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团圆了,既冷清,又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女儿跟儿子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儿媳也是第一次去那里。他们是年二十八到大伯家的,大伯母还是把我们之前住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他们住,就像以前张远怀在的时候那样。
可能是主卧床大一些,儿媳跟儿子被安排睡在主卧,所以她有机会接触到以前都是跟我最熟悉的物件。
她给我拍了我之前的衣服和鞋子,调侃那些有年代感的东西还收拾得那么好,衣服整齐地挂在柜子里,鞋柜里的鞋子还依旧崭新……一切如旧,只是斯人已逝,我不禁有些伤感。
儿媳又给我拍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面金灿灿的,这是我跟张远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