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团圆饭,江雨柔早早的就回房睡了,郑与初不放心她,想在房间里陪着,后来被江雨柔赶了出来,让他好好陪岳父岳母打麻将。
“这苦谁也代替不了她,你待在房间里也没用~”舅妈对着自己郑与初说了这么一个客观事实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来到麻将桌上。
我看不懂麻将,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因为是除夕夜,两个孩子也不着急睡觉,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还好舅舅家屋子够大,不然我真要被他们吵死了。
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那边孩子们的电话,按照L市的风俗,他们是要给我打电话说新年好的。但等到九点多他们都没来电话,我想他们可能玩疯了吧,毕竟这么多年没回去了。
我又到舅舅他们的麻将桌旁看了看,除了能看得懂每个人面前的人民币,其它什么都看不懂,从人民币数量多少来看,郑与初是今晚的大输家,因为他已经输没了……
刚到十点,舅舅就叫停了,他们每天都是这个点休息,生物钟到点了,困意袭来,再也坚持不住。
我跟赵哲带着赵霏霏还是回家了,因为我在陌生环境里睡觉的话总是会失眠,说了原因后,舅舅舅妈也就都不挽留了。
舅舅家离郊区比较近,回来的路上到处都是烟花,赵霏霏兴奋地手舞足蹈,说我们走在烟花大道上。
赵霏霏看烟花真是诗人视角,真希望我有能力让她的纯真保持一辈子。
路上很空,只有我们家一辆车,赵哲故意把车开得很慢,让我们大饱眼福。一簇簇的烟花大放异彩,像是夜空里开出的一朵朵鲜花。
女儿的电话是这时候打过来的,但我这边比较吵,说话不怎么听得清,只好把电话挂了换打字。
“妈,大伯身体不太好,你要不要抽空回来看看?”
我感觉很惊讶,因为嫂子一直跟我说没多大事,大伯才五十多岁,所以我也没多想。
“他到底是什么病?”我问。
“肝癌晚期……”女儿回答。
“可以手术吗?”我感觉像是晴天霹雳。
“无药可救,他们已经放弃治疗了……”
“怎么瞒着我?”我想起之前嫂子说想让我一起回去过年的事,如果不是大病,大伯不会提这样的要求的,他是怀念过去,想在离开前一家人再团聚一次……
他这还是拿我当一家人啊。
“之前大伯也不知道,大伯母瞒着所有人的,想一个人承受这样的悲痛,但最近大伯情况越来越差,现在只有大伯一个人不知道,我们全知道了……我考虑半天,觉得这事应该知会你一声,如果想再见他一面,你就跟赵叔叔商量一下……”
怪不得今天晚上一直没人给我打电话呢,只怕那边的情景很伤感,每个人都没什么心情吧。
我感觉很悲伤,想起以前,大伯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收稻子的时候,他帮我扛稻谷,天黑也帮着我把稻谷码好再回家,村里有一些无聊的男人拦着我开一些带颜色的笑话,大伯也会帮我出头骂回去,虽然他自己也是一家子的负担,但他能顾得上我的也都帮忙了……我知道他是因为他弟弟才对我好,但我也实实在在被他感动过,曾经我也拿他当亲大哥一样看待着的。
现在他病重,我怎么可能不回去看看呢,那是我两个孩子的大伯呀,而且可能这也就是最后一眼。
除夕之夜因为这样一个悲伤的消息让我心情十分沉重,晚上躺下后,赵哲从我身后抱着我。
“怎么了?是在舅舅家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总是会从自身找原因。
“没有~舅舅家不会发生什么事让我不开心,我跟他们都相处得很好。”我回答。
“那你怎么情绪这么低落?”
“我想回去看看子洋大伯……”我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感觉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想去就去呗,我陪你一起去!”
这就是我犹豫到现在没说的原因,我不想让他陪我,他一出现就会让大伯想起张远怀,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怕大伯会更难受。但赵哲一向不放心我的车技,城市道路他都一再叮嘱,尤其是开这么远的长途,他现在又在假期中,怎么想,他都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去。
而我也不能说不让他陪,那样显得我有什么秘密似的,又显得我不知好歹。
所以我很犯难,一直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因而三缄其口。
“老婆,你现在去看他只能是以我的老婆的身份去,你不能遮遮掩掩的,那样